幾人圍在那,等老板熱油。
北茴道,“幾位主子先去馬車裡等著,一會兒奴婢拿過來就好。”
魏娉婷卻是賴著不走,看得起勁,非要守在油鍋邊親眼看著糖油果子出鍋。
魏家兩兄妹便由著她的性子陪著,不然能怎麼辦?自家妹子寵著唄。
趁著這空當,時安夏拉著時雲起去了馬車裡。
時安夏平靜地問,“哥哥,晉王殿下是不是看上了我和采菱姐姐,要一起娶進府?”
時雲起微微一顫,捏了捏拳頭。
時安夏溫然一笑,“想必晉王殿下沒分清到底哪個才是有緣人,又想著咱們大伯父和舅舅是左右安撫使,立下大功回京必得皇上看重。這功勞怎麼也要沾一點光在他晉王手上才是。”
時雲起目瞪口呆。
要不是當時確實隻他一個人在那,都要懷疑妹妹也在場。
他知道妹妹聰明,卻不知她從他的表情上和一句“有緣人”就已猜全了所有事。
他不掩臉上的驚異,“夏兒,你怎的什麼都知道?”
時安夏掀眸望去,隻唇角勾了個自嘲的笑,心道實在對晉王和那群平庸無恥的幕僚太了解。
時雲起眉宇間隱有戾氣,“晉王欺人太甚。”
“哥哥,”時安夏安撫地遞了小幾上的一塊點心過去,才娓娓道,“對方欺人太甚隻是因為我們好欺,如果有一天,我們變得不好欺了,他便不能為所欲為。”
時雲起苦笑一聲,“談何容易?”
“事在人為。哥哥振作一點啊!”時安夏目光平和,絲毫沒有被驚嚇到,“當務之急,倒是魏姑娘比較危險。我沒及笄,還有時間周旋。隻要我不願意,就算皇上也不能在此之前指婚吧?”
這一點上,時安夏還是信任明德帝的。
隻要皇帝不昏庸,就乾不出強搶民女的事兒。況且她沒及笄,就還是個孩子。
上一世是她自投羅網沒得怨,要怨就怨自己眼瞎。
時安夏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會連累了魏采菱。她約魏采菱一起,本就是為了給哥哥多製造相處的機會。
但她不後悔來這一趟報國寺,禍事從來不是靠躲就能躲得過去的。
她唇角的笑意漸深漸暖,“哥哥,你是不是喜歡魏姑娘許久了?”
時雲起驟然被妹妹問得臉一紅,“哪,哪有的事?夏兒你彆胡說。”
時安夏喜歡看乾淨如玉的少年郎提到心上人時的慌張和躲藏,微微斂了笑意,聲音卻更加柔和,“有就承認,回去我讓母親找人到魏府提親,儘快把親事定下來,省得夜長夢多。”
時雲起漲紅了臉,不說話。
又聽妹妹變了個可愛的語氣,“到時晉王想要搶人,咱們就讓舅舅鬨上金鑾殿去,看那廝狗臉往哪裡放!”
他笑了,心裡被一種久違的溫暖填滿,“就,就是不知魏姑娘願不願意。”
時安夏抿嘴看著哥哥,“不如晚上看花燈的時候,你先去問問?若她點頭,咱就提親?”
話說到這個份上,時雲起覺得自己再推三阻四,就是無能了。
他不能事事都靠妹妹幫忙,便凝重地點點頭,說話到底虛了幾分,“我,去問問魏姑娘。”
“時公子要問什麼?”魏采菱拿著兩串糖油果子俏生生立在馬車邊上。
風掀起簾子,時雲起在裡,她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