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巧兒立時道,“夏兒你說,在我這兒,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大舅母,您有想過星河表哥其實根本不適合走文士路線?”時安夏這麼說,並非無的放矢。
前世唐星河被逼著考了好幾次科舉,次次落榜,性子被磨得沒有棱角,更沒有自信。
所有人都認為唐星河是個廢物,就連他本人都整日頹靡,覺得自己爛泥扶不上牆。
後來時安夏需要武將出征,便是唐星河這個從來沒上過戰場的人,義無反顧帶著一群京城紈絝,以及一大群沒成年的孩子奔赴戰場。
在一場一場的戰爭錘煉中,唐星河顯示了無比優秀的指揮才能,北翼雙煞那兩個孩子更是得他慧眼識珠傾心培養。
所以時安夏此時的想法是,“不如讓星河表哥走武舉的路。”
鄭巧兒怔愣了一瞬,“武舉?”
說起來,定國公府和護國公府原本都是武將出身。但後來的皇帝重文輕武,大多勳貴顯赫世家也都隨主流,將子孫們往文臣方向引。
到了他們這代,根本連想都沒想過讓兒子走武將的道路。
又因著京城權貴們有特權,可以直接參加會試,便都奔著金榜題名而去。
就算落榜了也有門路尋個閒職慢慢往上爬,爬不動就養老,誰會想著去擠武將的隊伍。
時安夏正色道,“大舅母,如今是北翼盛世,皇上開明,允許商人為官,官行商業;更鼓勵文臣武將結親,發揮自身所長,不拘一格。或許星河表哥走武將的路子,能給您帶來個大驚喜。”
“他不給我個大驚嚇就不錯了。”鄭巧兒說是這麼說,但還是把話聽進心裡去了,“五月就武舉大比了,你星河表哥來得及嗎?實在不行,讓他明年再考就是。”
時安夏喜歡跟大舅母這樣聽勸的人打交道,不需費太多口舌便能接受意見,“隻要路子對了,什麼時候上場考試都不是問題,到時看星河表哥自己的意思。”
鄭巧兒解決了心頭大患,整個人都輕鬆起來,“還得是夏兒厲害,一眼就看出了症結。你若是男子,該有多厲害呢。什麼都知道,走一步看十步,大舅母自愧不如。要是你星河表哥能有你一小半的聰明,我也不至於愁成這樣。”
時安夏聽了這話,不由笑道,“大舅母,星河表哥愛玩愛鬨,隻能說明您和舅舅讓他生活得幸福恣意。這也沒什麼不好。我那些年在外麵流浪,從這家被賣到那家,看人臉色討生活,自是謹小慎微,整日揣摸彆人的心思……”
鄭巧兒聽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卻見外甥女神色平靜,目光堅定,說到在外流浪的經曆沒有半分自憐自艾,就連揣摸彆人心思都說得坦坦蕩蕩。
這可是個小姑娘啊!
她長歎一聲,“楚君有你這個女兒,算是靠著了。”頓了一下又道,“看來你這個雲起書院會一鳴驚人,希望你星河表哥彆給你搗亂才好。”
時安夏卻是忽然問,“大舅母,您剛說起的馬家小公子可是淮安將軍馬立揚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