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靜得震耳欲聾!
就是那種所有人內心都炸鍋了,但麵上卻沒有誰敢竊竊私語議論半句。
唯有黃思凝搖搖欲墜,明顯是受了天大的打擊,“曾,曾祖父,您,您在說些什麼?”她指著時安夏,“您,您叫她師……師父?”
黃萬千沒理她,隻是把視線投向黃思琪,“琪丫頭,你來說。我要聽今日發生之事的全部過程。”
黃思琪到底隻是個沒及笄的孩子,如此大的壓力下,沒繃住,哇的一聲哭起來。
倒是這會子站出來個人,正是吊兒郎當的霍十五。他可是全程看戲看到現在,“黃老夫子,我來說!”
他指著黃思凝,開始複盤剛才發生的事,“她一來就跟這個妹妹說上次沒有分出勝負,要求再比試。這個妹妹沒理她,然後她就癲了,說你們黃家不輕易收徒,勸這個妹妹死了心。還說您是塊金字招牌,誰都想借來用。又說雲起書院得了好處,吃相太難看……最後還逼著這個妹妹當眾承諾不拜您為師……“
霍十五口才很好,不止把幾個人的對話講得清清楚楚,連時婉晴落井下石講出來的那些詆毀的肮臟話,都一字不落複述一遍。
時婉晴頭痛欲裂,猛然想起那晚確實是黃老夫子親口說要拜時安夏為師,她怎麼就全忘了?
當時她全程在場,親眼見證。可剛才怎麼就鬼迷心竅,跟黃老夫子的曾孫女一樣認為時安夏想拜黃老夫子為師呢?
她知道站錯了陣營,無意間把黃老夫子得罪得更狠了,進退兩難間,隻恨腳下沒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霍十五天生就喜歡湊熱鬨,如今自己身處熱鬨中心,可不得多蹦躂幾下嘛,“哎哎哎,黃老夫子,您曾孫女兒還說,您身體不好一腳都踏進棺材了,且眼花耳聾,被人用什麼孤本騙了,才會覺得時姑娘寫得一手好字。”
黃思凝快氣瘋了。從哪冒出來這麼條瘋狗啊啊啊啊!逮著她就咬!使勁咬!不鬆口!
她心裡暴跳如雷,麵上卻隻能咬緊銀牙,怒目而視。
馮免更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總覺得他十五哥講得過於正經,沒達到黃老夫子要求,便學著黃思凝的樣子和腔調道,“你敢不敢有誌氣,說一句不拜我曾祖父為師?”
然後又學著時安夏風輕雲淡一笑,端莊又板正的模樣,“好啊!我不拜你曾祖父為師。”
學完,他還抬頭問兩位正主,“像不像?”
黃思凝想殺人:“!!!”
滾!有多遠滾多遠!
時安夏也沒說話,但朝他微微翹起了嘴角。
隻那輕輕一笑,便讓所有看到她笑的人,心裡無端生出千朵萬朵花兒綻開的美景來。
春風十裡,草長鶯飛。那身著男裝的小姑娘怎的笑起來這麼美?
唯有黃思凝和時婉晴恨得咬牙切齒。
賤人!這就是個賤人啊!大庭廣眾之下就和男子眉來眼去,果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賤人!
無論現場的人們心裡想什麼,都不耽誤黃萬千了解前因後果,來龍去脈。
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家人竟然這麼傷害一個小姑娘,傷害他黃家的恩人。
越是憤怒,越是冷靜。
他朝著黃思凝冷冷命令,“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