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中雖說是責罵，可乾枯的手掌卻忍不住替周錚擦拭著身上的血漬。
“他們，該死！”
周錚進入屋內，感受到蕭穆眼眸中掩飾不住的關心，隨後輕描淡寫的聳聳肩。
要怪，隻能怪他們生錯了人家！
當黃翔站在周錚的對麵，甚至試圖對周錚出手的時候，他們的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我這一生，絕不願意窩囊的活著！”
“我不是嗜殺之人，但也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這一次回京，朝野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宵小之輩在暗中觀察！”
“隻要時機一到，他們就會不予餘力的對付我！”
周錚聲音森寒，言辭中多了一抹冷意。
“我在血洗京都，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一個道理！”
“要對我出手，可以！”
“隻要他們能承受得住我的怒火，能夠忍受得了我的報複！”
“我就是要告訴他們，人進我一尺，我進人一丈，人欺我一尺，我欺他十丈！”
“我倒是想看看！”
周錚拳頭緊握，一臉堅毅。
“可是！”
周正的話，讓鎮北侯一時語塞！
“外公！”
“你忠心朝廷，死守北境之地！”
“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是聖上的猜忌，是朝廷的打壓，是鎮北軍的遣散！”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麼？”
“因為，朝廷上下，幾乎忘了你曾經是一頭猛虎，幾乎忘了你那獠牙可以撕裂一切！”
無論是哪個世界，人性都從未改變！
自古以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所謂的忠孝仁義，所謂的存天理滅人欲，所謂的自我克製，不過是奴役世人罷了！
要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第一點，就是要狠！
你要足夠狠，讓世人忌憚你、怕你，才有發展和生存的機會！
人若不狠，地位不穩！
蕭穆沉默了，可他還是無法理解。
“誰不希望彪炳史冊，誰不希望宅心仁厚，誰不希望萬民愛戴，誰不希望被歌功頌德！？”
蕭穆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神中更是恨鐵不成鋼。
在他看來，周錚這一次著實讓人失望。
要想成就大業，隱忍是第一課！
學會藏起自己的鋒芒，學會圓滑處世，學會示人以弱，是一個帝王的必修功課！
“外公！”
“我曾收起鋒芒，我曾示人以弱，我曾裝瘋賣傻，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無儘的嘲諷，是數不儘的羞辱，是躲不過的追殺！”
搖搖頭，周錚有些恍惚。
“外公真以為，朝堂上，會有人支持我！？”
“如果有，那些人也不過是兩麵派，是牆頭草，是笑裡藏刀，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這樣的人的支持，要來有何用！？”
冷笑一聲，周錚並不在意。
蕭穆輕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