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他不是皇室宗親，也不是世家貴族，甚至肚子裡麵沒有幾兩墨。”
“二十年前，陳勝被官府逼迫落草為寇，占地為王，逐漸變成了一方豪強。”
說到這裡的時候，周青的聲音有些哽咽，雙目也有些恍惚。
仿佛自己的思緒記憶回到了二十年前。
奪嫡之爭，比想象中更加的慘烈，天景帝上位後，為了鏟除異己，為了徹底鞏固自己的皇位，也為了消除背地裡的威脅，暗中借助陳勝之手，斬殺了不知多少人。
這些人裡麵有皇室嫡親，更有皇子黨派。
“不過，天景帝上位後，廣布仁德於天下，廬江郡終究沒有被趕儘殺絕。”
“而陳勝則是繼續留在了廬江郡，做著他的老本行。”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殺戮太重，亦或者陳勝農人出生，所以這些年即便是流寇，但並未做傷天害理的擾民事情。”
“與百姓相處極好，甚至時不時救濟貧苦民眾，倒落得了一些好名聲。”
周青此時的情緒緩和了些許。
“因為陳勝與天景帝之間的關係，所以汝南王即便是掌控整個廬江郡，但終究沒有輕易對大地坡陳勝出手。”
“久而久之，雙方達成了某一種平衡。”
“大地坡的流寇無法對汝南王造成任何的威脅，但也不做任何過分的事情，所以雙方保持著和平的跡象。”
周青抬頭望著周錚，後麵的話他沒說。
可眾人已經能猜到七七八八了。
汝南王的性子，是絕對的說一不二。
他有極強的掌控欲，斷然不會允許在自己的地盤上存在著一支不在自己掌控中的力量。
“汝南王這是想借刀殺人？！”
“難怪這一次如此的爽快。”
周平冷笑一聲，這汝南王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真殺了陳勝，天景帝怪罪下來也是主子背鍋。”
“而他到時候還可以將一切推得乾乾淨淨。”
秦狗兒也跟著開口。
“按理說，你對陳勝應該是有很強的殺意啊。”
周錚不慌不忙，微微抬起眼皮，饒有興致地盯著周青。
“自古成王敗寇，冤冤相報何時了。”
苦澀一笑，周青歎口氣。
他的話，讓周平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青算不得嫡係皇室宗親，不過其家族當初跟錯了人，站在了天景帝的對麵。
整個家族，幾乎都被斬儘殺絕。
而他此時的話，與其說是無奈，不如說是一種無能為力。
在這世界，實力，決定了一切。
他想要報仇？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
不如放下仇恨，好好活著。
“隻要太子殿下能放棄對大地坡動手，我周青算欠你一條命。”
有些倔強的抬起頭，周青眼中閃爍出一絲期待的光芒。
整個家族都沒了，他雖說苟延殘喘在汝南王的私兵中討一口飯，但心如浮萍，沒有根。
直到，周青遇到了那個女孩子。
他的心，仿佛重新活了起來。
“你的命，值幾個錢？”
聽了周青的話，周平搖搖頭。
彆說現在的周青早已沒有皇室宗親的身份，就算他的家族還在，對此時的周錚而言，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老大，若不對大地坡動手，便落下了話柄。”
“我們和汝南王簽了軍令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