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隻覺得冷得要命,按理說已經入夏晚間也不會太涼,哪怕是無知覺的倒在路邊也不可能凍成這樣才是。還未睜眼葉白就已經分析出了情況不對,一時隻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黴,遇到的劫匪也與眾不同。
搶他這種身無大財的窮小子也便罷了,還將人綁了回來。
“到底是誰讓他覺得可以要到大額贖金?”
葉白隻覺得這綁匪一定沒有經驗,而且選的地方也奇芭得緊,這溫度怎麼瞧都是在冷庫裡。手指微動,在不敢亂動也深怕被‘綁匪’發現他已醒來的情況下,試圖用這種細微的動作來獲得更多的情報。
然而很快他便覺查出不對。
這觸感……
草???
而且是那種新鮮的還含著水份的草葉子,動作幅度忍不住稍大了些竟還摸到了泥土,這不符合他原本冷庫推測的情況讓葉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情景太過震憾,以至於半晌學霸同學都沒想起要坐起來或者站起來。
無他,因為此地竟然是亂葬崗。
遍地的墳堆不說,還能看到幾具扔進來還沒徹底腐爛的屍體,其中不光老人甚至還有小孩,實在是駭人。葉白抬手要扶眼鏡,卻是發現鼻梁上早沒了鏡框便做了罷,但因為距離不遠,他還是很輕易的瞧出那幾具屍體的情況。
略微一思索,葉白便已經得出答案。
他穿越了。
這個可能性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因為這種亂葬崗在現代他幾乎從未見過。就算在某些偏遠些的村莊裡有,那也離他讀大學時所在的城市不知有多遠。若是這個理由還不算的話,那些屍體便是最大的理由。
在現代,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就算他想用那是將他扔來這裡的歹徒乾的來說服自己,那群老人小孩個個頭發泛黃,身體瘦得跟副乾柴棍似的樣子便也清楚的告訴了他,這群人無疑是餓死的。而他所處的年代,聽說過吃得不好,沒辦法達到頓頓有肉的日子,會讓人餓死之事卻是聞所未聞。
最重要的是,這具身體不是他的。
衣服不對,手太小,身形瘦弱,個子不高,最明顯的是頭發極長,而他的頭發最長時也不會超過五厘米。
短短幾秒之間,葉白便將情況大致推斷而出。
因為這並不十分難。
那些情況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擺在了眼前,但也有他猜不出的,例如他這具身體的身份,以及其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隻能肯定這具身體之前定然是死透了的,原因是他剛醒來之時那似乎要凍僵似的體溫。
死人的溫度。
以至於直到這會兒,他的手指彎曲之時仍不能特彆順暢,就連站起來也費了好一會兒的功夫。這時間葉白的腦子一直不停的思索,並趁機將自己現在的身體好好的觀察了一翻,卻是越看越是迷茫不解。
因為事實明顯有些極不科學。
這具身體雖然瘦弱,卻並非是那等骨廋如柴缺衣少食的瘦,身上的衣衫更是質地極好與那群屍體天差地彆。就是葉白一向並不關注穿著,對衣著布料極不了解也能一眼看穿,因為這根本就是粗布麻衣和錦衣華服的區彆。
這分明該是一位少爺。
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被餓死,就算不幸身死也不該就這般草草丟到亂葬崗了事,所以葉白極其不解。
初到異界的學霸又坐了下來。
隨手撿起一根枯枝,將眼前的一塊草地清平,在上麵寫寫畫畫。也隻有在筆和紙的麵前,才是讓葉白最為安心的時刻。因為往往隻有這種情況之下,他才無所不能,即便是再難的題也總能輕鬆應對。
他是學霸。
隻要有紙有筆,他便無所不能。
眼前的空地很快便寫滿了各式各樣的公式及可能性,極有條理的分門彆類,直到停筆之時已經寫得滿滿當當。葉白站在那裡定定的看了許久,才將手中枯枝扔開又用腳把地重新攤平,一同被埋葬的還有那些迷茫不安。
這具身體本身會落得這般下場的可能性很多,但大致歸類不外乎幾種。
其一是因為此地風俗,未成年孩童若出意外不得入祖墳,但所占比例不大,隻有百分之十,畢竟再如何這種家庭也不會缺一副棺材錢,找人另尋一處埋了也未必不可。其二是與家人路過此地,卻被難民搶劫以至於輪落至此,這一項所占比例有百分之十,之所以不多是因為身體本身並無外傷,若是被搶瘋了的難民失手害死,必不可能如此。
另外百分之八十則可分為兩類。
小比例的可能此子乃當弟官員之子,因為不得民心又逢災年,不乾好事便被罷官斬首,而幼子卻因一些原因逃了出來,卻不料最終仍是不知倒於何處然後被人扔來了這裡。而那百分之五十最大的可能性則被葉白留給了四個字。
家宅不寧。
不論是被無知的幼弟還是嫡長的大哥,凶殘的嫡母還是惡毒的姨娘害得至此,這些才可能是最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