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蠅,葉白也是醉了。他一慣並不是那般不理智的人,今日本就心中有事所有才會一時腦抽,乾出這種丟人的事情。聽聽對方喊的是什麼,‘大人’,一個當官的犯得著來劫他麼?
再不跡,人家也不能乾攔路搶劫的事情啊!
就是真乾,也不用自己親自過來動手,隨便招招手就有大把的人可以用。這這這……他到底是乾了件多麼蠢的事情。
這人丟大發了。
實在不好意思再多呆,幾乎是逃一般的就回了衙門。
楊虎正拎著菜從外麵回來,瞧見他奇怪道,“今日回來得早也便罷了,你怎麼還跟逃命似的,後頭有人追你?”這般說著,他還朝其身後探頭探腦的瞧了半晌,才納悶著喃喃低語,“也沒人追啊!”
葉白無意多說,隨口應了兩句便回屋去了。
另一邊顧昭正勾著唇角,若有所思的盯著葉白離去的方向出神,向來冷硬肅殺的神色竟不自覺的柔和了些許。這情況看得甲八越加納悶,有些摸不準這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要說沒關係不可能是這麼一個情況,可要有關係……
見了麵一個逃也似的跑了,另一個也半點兒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當真不追?”他忍不住問道。
顧昭回神,沉吟一聲點了點頭方才又吩咐道,“派人去通知楊達人,就說本官來此地辦事卻沒有住處,衙門後院留間屋子來住。”轉身時卻又似乎想提什麼,特意提醒,“院北邊的環境不錯,就那裡了。”
甲八:“……”
他記得午時遞回來的消息中有稱,葉白目前也住在那個小院裡。
這邊不著痕跡的算計著,另一邊葉白卻傻呼呼的窩在廚房吃東西,順便同楊虎聊天說笑。當然,大多數時間都是對方在講楊達人的一些豐功偉績,更是每每都會不自覺的提到他自己就是楊大人救回來的。
這些東西看似不然,其實能分析出大情況來。
像是皇帝老邁,三個皇子你爭我奪,以及這年代竟然還設有錦衣衛的事情,都是從這些事情中分析出來的。
彆看楊虎沒讀過書,講起故事來卻的確不差。
不說比得上說書先生,卻也抓得住重點,總能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解釋清楚。而往往導致他們一件事情說半天的原因,則還在提到楊達人辦事的時候,這位情緒激動的竟有種講半個時辰都講不完的感覺。
然而今日還沒將話題徹底拉開,楊達人便回來了。
“去將西院收拾一下,呆會兒有位大人會住進來。”說完這話見葉白也在,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對方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年紀不大卻很有手腕,你同他住在一個院子裡注意一些,千萬彆讓他記恨上了。”
葉白:“……”
他記得這衙門裡空著的院子還有很多,為什麼偏偏是他住著的西院?
似是了解他的疑問一般,楊達人解釋道,“那一位或許喜歡西邊兒,總之人家要住也不能不讓,若是你覺得不便可以提前搬出來。”不過他之前有跟那甲八提起現在還有人住著,對方表示無防,反正又不是一間屋子。
現在如果硬是搬出來,依那位陰沉的性子會不會多想?
幸得葉白並不在意,“無防。”
“反正又不是一間屋子。”他說了句同甲八相同的話,才又道,“況且大家都有事要忙,又不是閒在院子裡,大抵也沒那麼容易碰到。”
楊達人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勉勵了幾句。
衙門缺人,楊達人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將衙役用在收拾屋子上麵,所以這件事情便落在了楊虎身上。葉白索幸無事,便也拿了工具幫忙清掃,直到將原本閒置的屋子掃得乾乾淨淨,又用細布仔細擦過一遍才停手。
“聽說這位大人脾氣不大好,你可千萬彆去招惹他。”
關門的時候,楊虎忍不住提醒葉白,後者笑了笑心道他還不知道麼。想也知道必定不會如何好相與,畢竟錦衣衛那是什麼職業,若是個和善的哪裡能當得了那裡麵的頭兒,不早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能當上都指揮史的,又有哪個弱得了。
不過……
他想起回來的路上遇到的兩個人,那站在身後一步之位的便是喊前麵的那位大人。腳步微頓,想要回憶起那人的長相卻是發現壓根沒看清,如今想來,竟也隻記得那人站在那裡的模樣,竟是筆直如鬆。
氣勢也似乎強得很,像一把出了鞘的刀。
要不是太過壓人,葉白也不至於突然暈了頭說出那些話,搞得最後狼狽逃離,簡直丟人丟得想學鴕鳥一般將頭埋進土裡。隻不過如今想來,那人會不會……便是即將要住進這裡的那個都指揮史顧昭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