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迅符的好處便是體現在這裡了,消息無需快馬去送,也沒有時間差。尤其錦衣衛的折子,向來是到了直接麵承聖上,沒有人敢拖。所以在第二日早朝之時,站在大殿上的官員便全知道了件事情。
這一下可不得了,朝中立時炸開了鍋。
“不論如何,也得將人審上一審。”有位禦史高聲道,“像顧大人這般不審不問,直接便定罪殺人是何道理。”
立時便有一堆人站出來應聲附和。
還有人道,“就算當真有罪,也得關入大牢等刑部審問過後再定罪。”
這便是這裡的錦衣衛,隻管查案,查一切天子想要知道的事情。抓人卻是由刑部或者大理寺去的,審問也多是這兩門在審。關於犯人被定什麼罪,如何處置,他們隻負責提供證劇,其他的卻是不管的。
所以這一次,朝中的反應不可謂不大。
五皇子懶洋洋的站在一邊,瞧著這些人吵成這般模樣,心中確是覺得還身在蜀中的那兩個人的確不錯。而另一邊的三皇子卻是一陣咬牙切齒,連朝中吵成這樣都入不了耳,一心在失望竟然沒能得逞。
一切計劃都好好的,偏生沒算計到人。
五皇子是被禁了足,結果這才不過幾日又站到了朝堂之上,彆說還住進了皇宮。
帶著自己的一眾婢女住進去,雖然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但到底是做到了。換做是他或者太子,又有哪個敢這麼乾?
知道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不清楚的還當他多受寵呢。
父皇也真是的,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家夥也不管管,至少也得少給幾樣職務,哪能這麼放任,生生氣著自己也讓他們這些皇子難做。心中想著,瞧著五皇子的眼神也不太和善,但奈何今日對方壓根懶得搭理他。
這時候還想這些小事,人家能搭理他才怪。
五皇子尋思更多的,還是蜀中的顧大人與葉白,不知這二人準備如何應對?
以錦衣衛的人手能力,幾乎在朝中開始吵起來的瞬間,便已經有人悄聲無息的發了消息給顧昭。甲八捏著紙條眉頭都能打個死結,顧大人卻是一臉的無所謂,就連葉白也隻瞧了一眼便丟在了一邊。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說。
甲八隻得點頭,又忍不住道,“隻是不甘心,你瞧瞧這些人是怎麼說的。”
藐視皇權,包藏禍心,但凡能用來指責的詞都用上了,還有一位壓根就在懷疑那三家到底是何身份。直言:“若當真是天明教,為何不趁機作亂反倒捐救災民,我看彆是抓不到人,隨便找的來湊數的吧!”
還當真有人讚同這個說法。
因為人沒有壓回去,甚至連大牢都沒有進,直接來了一個死無對證。
支持這個想法的人不少,所以甲八格外生氣,平素還算冷靜的人一雙眼睛簡直要噴火。被誤會了,尤其還是在做對這個國家好的事情時被這般說,對於他這種一向聽從命令的人實在是不太容易接受的。
但是……
“我們確實做的值得懷疑。”
葉白說,“想一想他們什麼都不清楚,便不會這般生氣了。何況了的確是沒有按程序走,不管理由是什麼,事實也是如此。”
“這不公平。”甲八忍不住道。
葉白失笑,“如何公平。”
他們不清楚,你不能說,這樣又要如何讓他們正確的對待這件事情。總不能讓不明真相的人無條件無理由的相信你們,一點懷疑的心思都沒有。這樣的事情想想都不可能,就是他們自己也辦不到這樣的事情。
甲八無言,實際上他也主是抱怨一下。
“所以,隻要我們繼續下去,這樣的事情以後會有很多,你會發現這些話簡直好聽得可以,因為接下來的會更難聽。”就如同站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麵一般,所有的人都不會覺得你做得對,都會想要指責幾句。
顧昭放下茶杯,冷冷一笑。
“隻要皇上允許,我便要繼續下去。”他說,“就算他不許,那些倭寇我還是要照殺不誤。”
葉白無言。
有些事情,哪怕沒有人讚成也要去做,哪怕被誤解被指責也要去做,隻要自己心中明白,那是對的就可以。雖然同樣很不想顧昭落入那等境地,但他也隻會去支持,因為這件事情非做不可,倭寇非殺不可。
樹枝做成的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又連出幾條線,葉白點出關鍵。
“等,等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