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利陽沒敢多問什麼事,喬梁這麼晚讓他過去,而且口氣頗為嚴肅,看樣子是有什麼大事。
鐘利陽掛掉電話就火速朝縣賓館趕了過去。
鐘利陽趕到喬梁位於縣賓館的宿舍,門已經提前打開了,鐘利陽進門就看到喬梁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裡。
喬梁為了見鐘利陽,特地從二樓到一樓來等著。
看到鐘利陽來了,喬梁朝鐘利陽招招手,“利陽,進來,坐。”
鐘利陽點著頭,走到喬梁側邊的沙發上坐下。
喬梁見狀笑道,“利陽,你坐過來一點。”
喬梁一邊說一邊將手機裡的照片點開,“利陽,你瞅瞅,這人你認識嗎?”
鐘利陽起身走到喬梁身旁,看了照片一眼,輕咦了一聲,道,“喬書記,這人我肯定認識啊,這是城關所的所長韓雲朋,我跟他也算是老相識了。”
城關所的所長?喬梁恍然,難怪他明明不認識對方,但又覺得有點眼熟,估計是哪次在城關街道的調研考察中見過對方,或者是縣裡開大會時打過照麵。
喬梁沒急著說什麼,一旁的鐘利陽盯著照片,又道,“韓雲朋這家夥看樣子是攀上了黃縣長的高枝啊。”
聽到鐘利陽的話,喬梁回過神來,眼裡閃過一道精光,問道,“利陽,這個韓雲朋是個什麼樣的人?”
鐘利陽聞言,認真斟酌起來,要是換成彆人詢問,他肯定會笑笑罵罵地說姓韓的家夥是個不羈的人,但喬梁詢問,鐘利陽不免要慎重一點回答,務必要對韓雲朋有一個客觀評價,免得給喬梁造成誤判。
沉思片刻,鐘利陽道,“喬書記,韓雲朋這人咋說呢,業務能力不是那麼出色,但人際方麵挺有一套,長袖善舞,跟誰都能稱兄道弟……不過吧,他成也如此敗也如此,因為他很會搞交際,討領導歡心也有一套,所以早早就乾到了所長的位置,但恰恰因為他交遊廣闊,啥朋友都交,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也因此栽了大跟頭,在一樁由上麵親自掛牌督辦的重大刑事案件中,他因為和犯罪嫌疑人有些來往,所以被人給拿來做文章,那次正好碰上他被列為副局長考察人選的關鍵時期,因此被摁了下來,沒能提拔上去不說,還一直原地踏步,到現在已經在城關所所長的位置上乾了五年了。”
喬梁皺眉道,“聽你這麼說,這人似乎品行不怎麼靠得住嘛,你剛剛說他還跟重大刑事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有來往,那是樁什麼案子?”
鐘利陽道,“喬書記,這事其實應該也沒那麼嚴重,否則韓雲朋早就連所長都乾不了了,他隻是喜歡交朋友,那樁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是城關街道的一名企業主,韓雲朋估計也是因為朋友引薦啥的,跟對方吃過幾頓飯,然後有了些來往,但要說韓雲朋涉及到對方的案件裡,那顯然是不大可能的,那樁案子是由市裡親自督辦,韓雲朋如果牽扯進去,他當時所倚仗的背景無非是縣裡的一位領導,對方是沒那麼大能量保住他的,最終的調查結果就是韓雲朋跟那犯罪嫌疑人有些日常的人情往來,沒有涉及其他,我想真實的情況應該也就差不多那樣,要不然當時暗地裡給他下絆子、阻止他進步的那人,早就對他窮追猛打了。”
喬梁挑了挑眉頭,“或許就像你說的,他在那樁案子裡沒涉及到違法行為,但咱們當領導的,其實最忌諱結交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像他那樣三教九流的人都來往,這已經是大忌。”
鐘利陽先是點了點頭,旋即又搖頭道,“自打那次事情後,韓雲朋應該是有吸取教訓的,這幾年下來,雖然看他還是那麼一副大大咧咧,都誰都稱兄道弟的樣子,但還是收斂了許多,沒見他再跟社會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喬梁聽了眉頭微擰,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思片刻,喬梁看向鐘利陽,“利陽,你說你和這個韓雲朋挺熟悉?”
鐘利陽點頭道,“熟還是挺熟的,畢竟是在同一個係統,以前又都是鄉鎮所的所長,關係還行。”
喬梁聞言若有所思。
一旁的鐘利陽等了一會,見喬梁一直沒說話,疑惑地看了喬梁一眼,見喬梁目光閃爍,似乎在思索和猶豫什麼,鐘利陽不由耐心等著,但心裡卻是格外好奇,不知道喬梁為何會關注韓雲朋。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喬梁緩緩開口道,“利陽,你說我如果要用韓雲朋這個人,他靠得住嗎?”
鐘利陽愣了愣,“喬書記您是要讓韓雲朋這家夥辦什麼事?”
鐘利陽話音一落,立刻就又道,“我覺得韓雲朋這家夥還算是很有分寸感的,而且他現在遲遲無法進步,心裡不知道急成啥樣,要是知道喬書記您讓他辦事,他估計比對自己親爹媽的事還上心。”
喬梁沉思著,擺手道,“不能讓他知道是我找他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