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誌尷尬地笑笑,“喬市長,我說的是心裡話。”
喬梁扯了扯嘴角,他會信對方這話才怪,程立誌無非是怕他退縮,所以一個勁地給他戴高帽。
沒理會程立誌的吹捧,喬梁轉而想到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那就是現任的林山市一把手孫仕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或者更直白一點,孫仕銘跟程立誌口中的伍家那一夥人,到底是不是一路人?
喬梁沉默著,這話他有點不好直接問出口,但這個問題顯然又十分重要。
思索了一下,喬梁換了個委婉的方式問道,“程市長,林山市的情況如果確實如你所說的那般,那這潭水可就不是一般的深了,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要是光靠我一個的話,恐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老話說的好,一個好漢三個幫,不知道市裡邊的人,有哪些是值得我信任的?”
程立誌沒想到喬梁會問這個,但仔細一想,這也在情理之中,從外省市調過來的喬梁,在林山確實是兩眼一抹黑,因此,喬梁現在最需要的是可信賴的人手,將無兵可用,再厲害的將軍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後續,搜維一莘一恭一種一呺,由“做局”拚音字母加數字貳零一九組成。對這個問題,程立誌不由認真思考起來,他必須慎重回答,免得因為自己的誤導而影響喬梁的一些用人決策,最終導致跟他一樣敗走林山。
隻是思來想去,程立誌發覺自己很難給喬梁一個明確的答案,因為人心太過於複雜。
沉思許久,程立誌苦笑道,“喬市長,不怕您笑話,你要問我誰可以信任,我還真給不了你答案,我到林山上任還不到一年,還沒有完全建立起自己的班底,也沒法給你推薦什麼人選。”
喬梁無語,程立誌被人做局坑得這麼慘,也不是完全沒原因的,到現在還是光杆司令一個。
程立誌接著道,“喬市長,原本我對市局的嚴進清局長還是挺信任的,他比我早到林山幾個月,又是從省廳調下來的,同我一樣在林山都屬於外來戶,所以我天然對他多了一分信任,再加上我們在工作上配合地頗為默契,所以我一直都對他推心置腹,但這次經曆了這麼一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了,甚至有時候我還懷疑,這次我被做局坑了一把,嚴進清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麼不光彩的角色。”
喬梁聽得眉頭一皺,照程立誌這意思,市局局長嚴進清不一定能信任。
喬梁沉思間,程立誌喃喃道,“人心這東西太複雜了,人性這玩意也是最難以琢磨的,今天是人,明天是鬼,有時候你都看不清一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程立誌這話,喬梁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共鳴,在體製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喬梁對人性有太深刻的認識了,好人不一定不會乾壞事,壞人也不一定不會乾好事,而一個人一旦走到一定的層次後,就已經不能再用單純的好人壞人去定義,甚至"他(她)"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人了,而是一個利益集合體,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個人利益、家族利益、背後所代表的群體利益,任何行為和決策都要受利益的支配並從利益的角度去考量,而利益往往不存在善惡,不分對與錯,這也就是許多人喜歡掛在口中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過眼下並不是共鳴和感慨的時候,見程立誌沒有回答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喬梁很快又問道,“程市長,不知道您對孫書記如何評價?”
程立誌微微一愣,大有深意地看了喬梁一眼,原來喬梁想問的是這個!
但程立誌注定隻能讓喬梁失望,搖頭道,“喬市長,說來慚愧,我看不透孫書記,在和他共事的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孫書記給我的感覺是高深莫測,就像是籠罩在一層雲霧裡,當我試圖撥開雲霧去觀察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時,卻始終未能如願。”
聽到程立誌這麼說,喬梁眉頭大皺,程立誌和孫仕銘共事近一年都看不清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這讓喬梁腦海裡不由浮現出孫仕銘那高深莫測的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