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怔住,心想這完全沒有提示,讓他怎麼猜?
陳從貴饒有興致地又道,“猜不到?”
喬梁哭笑不得,“陳組長,您不給我點提示,我根本無從猜起。”
陳從貴嗬嗬一笑,“我要是給你提示,那就不好玩了。”
喬梁嘴角一抽,看了看陳從貴,心想陳從貴看起來也沒表麵上那麼嚴肅,刨除掉身份,陳從貴恐怕也是個挺好相處的人。
陳從貴突地問道,“喬梁同誌,你現在年紀輕輕輕,已經是管著一個上百萬人口的縣書記了,你覺得當官的意義是什麼?”
喬梁目光微凝,陳從貴上一句話還在跟他說笑,下一句話就問起了這麼嚴肅的問題,喬梁臉色變得鄭重起來,這個命題可不小,當官的意義是什麼?這要看從哪個角度去回答,每個人心裡的答案肯定是不一樣。
斟酌著措辭,喬梁道,“陳組長,我覺得對我來說最大的意義是能用自己手頭的權力去為老百姓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我是從農村出來的,對於基層的老百姓有很多感同身受的地方,我作為一個縣書記,不敢說自己有多大的能力,但隻要能讓老百姓感到生活在這裡有奔頭,有希望,我覺得這就是我工作的意義所在了。”
陳從貴嗬嗬一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空喊口號,但我願意相信你有這份赤誠之心。”
喬梁怔住,下意識想為自己爭辯,話到嘴邊,又自嘲一笑,是不是空喊口號光靠嘴巴爭辯是沒用的,要看實際做了什麼,陳從貴這兩天既然以私人身份來到達關的農村去深入走訪,他相信陳從貴有自己的判斷和認識。
兩人交談著,張曙明不時也會插兩句,過了一會,一名男子過來了,喬梁看到對方,臉色一下嚴肅起來,來人竟然是上麵紀律部門的那位辦案負責人曾永尚,喬梁雖然和對方沒打過交道,但不代表他不認得對方這張麵孔。
陳從貴看到曾永尚來了,笑著對喬梁道,“喬梁同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曾永尚同誌,紀律部門xx室的主任,沈萬林的案子,目前就是由曾永尚同誌負責。”
喬梁恭敬地站起來,“曾主任,您好。”
曾永尚打量著喬梁,笑道,“聞名不如見麵,喬書記可是比我想象的年輕,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遭受現實的毒打,一事無成,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
喬梁道,“曾主任您謙虛了。”
曾永尚擺擺手,“談不上謙虛,說的是事實。”
陳從貴笑道,“小曾,你是來談事情的,還是來抱怨年輕時候懷才不遇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嘛,人所有的不快樂都來源於攀比。”
曾永尚笑道,“老領導批評得對,那我就不廢話了。”
曾永尚說著,臉色一下變得嚴肅認真,旁邊的陳從貴也適時站了起來,“曙明同誌,咱們再走走逛逛,找點好吃的,不知道天氣冷是不是容易犯餓,我這肚子又有點餓了。”
陳從貴顯然是故意帶著張曙明回避,雖然事情他都清楚,但該擺出來的姿態也要有。
陳從貴和張曙明一走,曾永尚便道,“喬梁同誌,是這樣的,我們收到督導組這邊移交過來的大量線索,其中牽扯到省裡某位重要的領導,有一些涉及到段玨及其兒子段嘉宏的情況,需要跟你們核實,同時也需要你們縣裡協助。”
段玨和段嘉宏?喬梁心頭一跳,聽到段玨的名字他還沒啥聯想,但聽到曾永尚連段嘉宏也提及了,再聯係到曾永尚說的省裡某位重要領導,喬梁忍不住脫口問道,“曾主任,您說的不會是黃原市的洪百川書記吧?”
喬梁會這麼猜的原因也很簡單,段嘉宏以前曾給洪百川當過秘書,很難不讓他產生這樣的聯想。
當然,喬梁此時對自己的這個猜想也不能十分肯定,隻是大致猜測直覺的。
當然,有時候直覺也很重要。
曾永尚笑了笑,然後不置可否道,“喬書記,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喬梁心裡了然,曾永尚這個回答已然讓他心裡有了譜,對方恐怕還真就是奔著洪百川來的,線索竟然還是督導組移交的,聯想到督導組現在還沒離開江東,喬梁心裡一凜,難道是因為洪百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