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遲斜了她一眼,見她未有旁的異動,便又看向景慶道,
“若漠北二公子率中軍大營趕至,隻怕叛軍撲騰不了片刻就被鎮壓了。那恐怕他們很快就會來到這裡了……”
景慶點了點頭,“無妨,你們到時做出來救我們的樣子便是,剩下的自有我安排,不會牽連到你們。”
“是。”
小男孩從容平靜的話宛如一顆定心丸,紀遲聞言冷靜下來,隻給下屬遞了個目光,讓他通知守在外麵的兄弟做好準備。
景慶回身,看向了捂著胸口裝犯病的皇後,冷冷道,
“聽到了嗎,抓緊時間。或者你不想謝罪,我也沒什麼意見,不過是讓你死得痛快了些,我自去折磨太子就是。”
說著,景慶拉起了身旁小茶音,溫聲哄道,
“走吧,咱們去門口等著二哥哥,外麵還有壞人沒被你二哥哥抓完,出去太危險了,咱們就在門口等他好嗎?”
“好!”小奶包開心地蹦蹦跳跳,迫不及待地拉著景慶哥哥往外跑。
紀遲安排了下屬在殿中盯著這主仆仨,他跟了出去,看了看在院子裡興奮地跑來跑去的小奶包,悄悄來到了立於階上的小男孩身邊。
“小殿下,您不進去瞧著嗎?”
景慶淡淡仰頭,看著天上明媚陽光,傾撒在這花草茂盛的庭院中,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無憂無慮的甜糯笑靨,在清澈秋陽下歲月靜好。
“不必了,”小男孩收斂了身上的煞氣,帝威君臨,
“折磨是給逝者看的,以祭告慰。活人瞧多了,隻會變得麻木殘暴。此恨不必解,永銘吾心,以記警誡。”
紀遲看著溫和平靜地說出此話的小男孩,心中震撼,崇敬油然。
他愣了愣,片刻後溫厚笑道,“小殿下肯定是什麼神仙轉世,得嘞,那屬下也不去瞧了,讓我慘死的母親在天上瞧著就成,那個害死她和她舊主的那個毒婦,總算是遭報應了。”
景慶勾了勾唇,“你想去看就去看著,解了殺親仇恨也是痛快,我隻不過更願意在這看音音開心的樣子。對了,徐周來了?”
“哦,他剛剛就進去了,老吳在外麵好說歹說,才勸他沒進去親自動手。”
紀遲笑著搖了搖頭。
“這小子,為了給恩師報仇,毫不猶豫就要把命豁上去!為著這個毒婦,哪裡值得?臟了自己的手,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景慶“嗯”了一聲,淡淡道,“讓裡麵的人盯仔細了,胡氏這主仆仨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彆讓她們趁機留下些什麼,給太子傳信兒。”
“是,”紀遲神色一凝,立馬進去了。
他剛進去,開門的瞬間就聽到了一聲淒厲痛苦的嘶啞慘叫。
景慶看向了院子裡跟禁軍叔叔們開心地玩樂的小奶包。
小寶寶那裡離得遠,又隻盯著門口那邊等著她心心念念的二哥哥呢,一點都沒注意到這邊的死動靜。
身後門聲又響了起來,景慶沒有回頭,但聞到了一陣熟悉的藥香。
小男孩沒什麼意外的,他淡淡問道,“是她自己動的手嗎?”
身後傳來一聲諷刺冷嗤,“那個毒婦隻對旁人下得去這個狠手!是她旁邊的那個嬤嬤和宮女做的。”
景慶毫不意外地“嗯”了一聲,他特意留下了這倆“忠心耿耿”的奴才。
徐周冷笑嘲諷,“你說諷不諷刺,這兩個自詡最忠心耿耿的奴才,替自家主子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到頭來卻要親自動手,折磨死自己的主子。”
景慶墨眸冰冷,沒有說什麼,而是問道,“你檢查過胡氏留下的罪己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