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棕瀾黑著臉,竟一絲暴怒的跡象都沒有,一開口語氣溫平依舊,與他那殺氣翻淩的煞麵格格不入。
“我知道。”
沈序愕然。
景慶卻小臉一垮,心裡直道聲聲“不妙不妙!”
鳶檸聞言也趕緊再拽了這人袖口,“你等等,你回來!”
溫婉姣女纖指柔,輕輕撚了一截戰袍袖口,那硬鐵城牆一般魁梧男人就這麼被“拽”了回去。
“阿檸……”氣得牙根癢癢的男人努力克製著盛怒戾氣,耐著性子低聲哄人保證,“我有分寸,你彆攔我……”
男人話沒說完。
“你有分寸捅祿王幾刀斷不了氣嗎?”鳶檸瞪他,半點商量餘地都沒有,
“不許去鬨事!這裡可不是漠北,祿王由著你折騰。祿王妃刀傷在肺側,不宜抻動,你這樣一身煞氣地進去更得驚動她。你進去後什麼都不許做。要麼就回你禦前複命去,彆在這搗亂。”
說完,鳶檸抱著小奶包,拉上景慶便往祿熹堂裡走。
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黑著臉的男人,周身依舊滋滋冒著煞氣,厲怒磅礴,他周圍的將士都被他嚇得大氣不敢出。
鳶檸一蹙眉,給他做了決定,“忙你的去。”
說罷,“嘭”地門關。
男人身後,眾將士好似都對這般場麵見怪不怪,個個默默低著頭,就好像沒看到他們將軍被媳婦……咳,不是,被鳶檸姑娘關在了門外。
隻是這次,一同被關在外麵的,還有震驚在門口的沈序。
沈序被這關門聲驚回了神兒,回頭看著緊閉的大門,呆滯……
忽然,他心裡猛地一陣戰栗,一回頭,對上了閻王幽深如淵的狹眸淩厲,頓覺震懾撲麵,危不敢動。
“你是何人?”男人沉聲冰冷,殺氣淩冽。
沈序渾身緊繃地抱了軍禮,肅聲冷硬,“末將禁軍副統領沈序,直屬禦前,奉命來護衛兩位小殿下萬全。”
“嗬。”
低沉的嗓音,冰冷極寒。
男人轉身離去,多一字都沒有。
這短短一個音節,聽得沈序呼吸一窒,僵立許久。
有時無諷更戳骨。
他說是來護衛兩位小殿下周全的,可兩個小寶寶是魏棕瀾帶過來的,那他在乾什麼?
於沈序而言,這一聲冷嗬,簡直比罵他千百句都戳心。
“哥!樂冉小姨——”
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序這才一動僵身,抬頭看去,果然瞧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城外的叛軍都清剿了?”男人沉聲冷硬,打斷他問道。
“……哥,你又被鳶姐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