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2 / 2)

“爺,小店裡值錢的東西都上交了,真沒了!”老先生在櫃台後高舉雙手,露出頭惶恐道,接著愣住,惶恐之意遁散。

“聽姑娘的口音,不像我們琿州本地人。”布衣之下,老先生護著火柴點亮蠟燭道,甩得灰煙暗生。

燭光明暖,韶紅神情迥然。她因為船上的事臉色很差。

海賊為何來得時機正好,船員為何安然無恙,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眼前的世道比師父講述的還亂,遠超師父十多年前的印象。

“我們是坐船來的。”韶紅沒有隱瞞,道。

老先生再度打量她,道:“您能從那艘船上安然無恙地下來,倒是……命大。”他早發覺韶紅並非出身於布衣,看舉手投足,必定經受過教育。

“不過,姑娘下錯地方了。”他歎氣,彆過眼道,私有難言之隱。

燭光下,玉兒被放到榻上,虛弱地咳嗽兩聲。韶紅坐一旁看著她,道:“我知道,可她高燒不退,耽誤不得。”

老先生也看著。韶紅對他道:“老先生,需要多少診費我都會給,還請您全力治好她。”

“先看看她得了什麼病,我店裡還有沒有藥吧!”老先生搖頭,起身拂袖,苦笑道,“唉,那些賊呀,將我家的名貴藥材都搶走了,隻剩些便宜的藥根兒。你給我錢,我也得有命花呀。”

老先生給玉兒把脈,道:“還好,隻是風寒。不過她體弱,氣血不足,像是……沒怎麼吃過飯呀。”

“哎喲。”他眼睛瞪大,疑惑道,“服過藥了?”

“……”韶紅跟如藍對視一眼,答道,“是在船上給她服的。”

她把下山前師父留給她的藥給玉兒吃了,這藥出自山莊醫師之手,很是名貴。

老先生道:“我再給她整些藥……”

片刻,玉兒大約渴了,迷迷糊糊地抱著藥碗喝完,躺下。

“老先生。”韶紅表情凝重,問,“聽聞琿州發生了叛亂?可知是誰挑起,如何發生的?”

倘若叛亂在下山前出現的,那麼師父或夏叔叔定會叮囑她不要來,可他們沒有。可見叛亂是在她下山後發生的。

“……中州刺史。我這等老百姓哪知道他為何不滿,要跟朝廷對抗啊?不過,我知道這城中拜他所賜,一片狼藉!”老先生憤恨地指指,道,“姑娘要是有膽,明日去外邊走上一走,一看便知!”

月落,日升。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紅光拂地。街道上血屍遍地,頭朝四方,靜謐得隻能見不遠處黑壓壓的城樓。

百姓聚在城樓下,對城牆指指點點。韶紅和如藍混跡其中。

城牆上,幾名身穿公服的人被懸掛成一排,都是品級不同的官員,其中兩名目光瞪大,發散冠歪,一副憤憤之態,似是高級將領。

“那是濟州的周大人,去年濟州的花燈節上我見過。”

身旁的婦人說,引得如藍臉色一變,道:“紅姐……”

韶紅也不可置信,忙問道:“這位娘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哪見過官員?自是記了一遍,便不會認錯。”

韶紅出現心臟揪緊之感,迷茫地看向城牆。

濟州的周大人便是她師父的恩師,也是舊友,更是她下山要投靠的人。

幾日前。

“江展啊,老朽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夜下,背對城牆後方的匣樓和燈火通明的街坊,周凜負手聽著城牆下方的拚殺聲,無聲歎口氣,望月說道。

“周大人,真來不及了,您快棄城逃跑吧!”一個穿盔戴甲的小兵跑過來,摁著劍道。

周凜緩緩側頭看他,神情堅定,道:“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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