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鐵證如山的案子若還需要三司會審的話,會讓人質疑因為他是太傅的兒子,太傅想要徇私。”
“本相一直都知道太傅作為文壇的領袖,品性最是高潔,這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
太傅的表情十分難看。
左相伸手拍了拍太傅的肩道:“孩子們大了,想法多了,有些事情做了也會瞞著家裡人。”
“本相相信太傅的人品,也相信太傅不是徇私之人。”
“太傅提出三司會審,不過是被自己的孩子騙了。”
他這番話不但幫太傅找到了借口,還把太傅架得很高。
再加上他手裡還有數百百姓的陳情書,再配上之前的罪證,那真的是把杜少尹的罪完全釘死!
且這裡還裹夾著民意,把太傅所有的後路全部堵死。
太傅深深地看了左相一眼,痛心疾首地道:“這小兔崽子竟瞞著我做下了這等事情,著實該死!”
這話說完,所有的一切就都成了定局。
太傅心裡恨得不行,他原本計劃的極好,卻沒想到左相會橫插一腳,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
他原本覺得隻要操作得當,就能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危機,沒想到……
他瞬間恨極了左相。
景墨曄也有些意外,不太明白為什麼左相會摻和這件事情。
因為左相雖然行事公正,但是這種刑罰類的案子他一般不過問。
左相出宮之後,武應文守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的巷子口,看見他便拜了下去:“多謝左相為草民申冤!”
左相伸手將那人扶了起來:“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本相不過是儘自己的本分而已,當不得你行如此大禮。”
他說到這裡眸光微動:“再說了,本相插手這樁案子也不全是因為你,本相也有自己的私心。”
太傅這些年做下的事情,左相並不是毫無所知。
隻是他沒有證據,再加上平時公務繁忙,有些事情沒有捅到他的麵前,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次去京兆府大牢的時候,他聽見犯人們在討論杜少尹的案子。
眾犯人隻差沒把杜少尹罵成屎。
他在牢裡的那位朋友那天恰好也聽了武應文對鳳疏影叫字冤的話,便跟他提了一句。
也正是因為那位朋友提到了這件事情,所以他在經過鳳疏影的牢房時多看了她一眼。
他多看的這一眼立即就給了鳳疏影拉著他聊天的機會。
而後武應文便帶著百姓的請命書來找左相,請他乾預這樁案子。
當初杜少尹侵占百姓良田的時候,可不止武應文一家,受害的百姓極多。
武應文從京兆府的大牢裡放了出來,百姓們也就覺得有了指望。
正因為如此,武應文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請百姓簽字,這才有了這封民意書。
左相收到這封民意書裡也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又派人去徹查此事。
這件事情之前杜少尹沒出事前是捂得很死的,沒有人敢說什麼。
他查到的事情和武應文給他的信息完全一致之後,才有了今日對太傅的突然發難。
他和武應文分開之後,取出鳳疏影給他的那個圓盤,他看了看,上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輕罵了一聲:“女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