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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上還有那麼多座位呢,為什麼一定要坐這裡?”
“你買車票了嗎?規定要對號入座嗎?”
好好好,你愛坐這裡就坐這裡,我讓給你。我拿起了自己的包包逃到了最後,正好這時顧山也上車了,我趕緊叫住了他讓他來後排坐。本還想耍賴往車後走的小明,看後排都坐滿了人終於作罷。還好沈老板坐在前麵,我們這兒想和老板保持距離的i人人數足夠。
“這給你。”顧山從包裡掏出一瓶飲料給我,是我最喜歡的果茶呢。
“你哪兒來的飲料?”
“小嵐昨天買的零食還有多的,剛剛在車下麵分呢。”
還有這種好事?為了躲小明我急著上車,真是虧大發了。以前我還會不好意思,現在連少爺都拿了,我肯定會出手要的。這路修明真的是我的掃把星。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
顧少爺拿出了無線耳機收納盒,給我遞了一個耳機。分享耳機這種事是什麼小年輕乾的事啊。不過我還是接過了那個耳機。
“都聽,隻要好聽就可以,就聽你的歌單吧。”
“嗯。”
耳機裡響起了一些悠揚的愛情歌曲,正好搭配這一番疲憊的旅途歸程。汽車行駛在一片蔥鬱的深山小路上,已沒有對目的地的未知感與期待感,可也因為這一番玩樂而對未來的生活燃起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與期待感。
我以前是個無比單調的人,覺得旅遊不過是件又花錢又無趣的事。千篇一律的深山,出自同一家公司的仿古建築,賣著烤魷魚臭豆腐的美食街。這一次的經曆卻讓人有了改觀,我不喜歡旅遊的原因——原來隻是因為沒有朋友。沒有想要一起增加感情的朋友,沒有想要一起體驗生活的同伴,久而久之就變得越來越單調的人生。
世界就這樣在我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我還記得高二的那場春遊,在學校定的文藝景區裡走馬觀花。人氣王小遠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被落下的我要不是因為老師的分組,也不會這樣跟在他們的身後。
一直到一天結束回學校的時候,他忽然坐到了我的身邊才有了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他也像顧山那樣遞給了我一個耳機,和我分享他的音樂。
那個時代的MP3已經出現了,但沒有那麼大的儲存,也沒有那麼好的音質。小遠還是守著他的那台CD機。買正版CD得去新華書店,買了誰的專輯就把他專輯裡的歌從頭聽到尾。也有像蘇打綠那樣的歌手對專輯裡的歌做上一番精心安排,但是沒有個人歌單,沒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心情安排不同歌手歌曲的順序。
那時代的有線耳機也不像現在的無線耳機,本就不長的一條線上連著兩個人的耳朵,就算那條耳機線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也將線兩端的人束縛在一起,不敢坐得太遠。
我一邊享受著中巴車的顛簸,靠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景色,一邊聽著悠揚的歌曲,在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夢鄉。
“哦,不好意思。”醒來時我才發現不知不覺間靠在了顧山的肩膀上。
“沒事。”
“還沒到嗎?”
“就要到了,你醒得正好。”
“你這一路都沒睡嗎?不累嗎?”昨天雖然隻有我們幾個睡了會兒,剩下的男生打了通宵的遊戲,時不時激動地叫上一聲所以我們睡得也不好。今天還去景區裡爬了山玩了漂流,興奮的時候倒還好,這會兒平靜下來就感覺到累了。
“睡了,隻是比你醒得早。”哦,那就好,不知為何這樣我心裡就少些負罪感了。
我們的車剛下高架路,第一個路口就遇到了紅燈。不過好在還沒到下班的高峰,道路不至於擁堵,沒幾個路口後就到了園區門口。
前麵的人開始下車,我隻有一個小背包,也不喜歡擠在前麵。可就算在最後一個下車,顧山還是拉住了要往前走的我。
“陸漫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個和沈老板差不多年紀的大叔。
“顧總?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杭州辦點事,想到你定位在這附近就過來看看。都好久沒見了,一起喝一杯怎麼樣?”
“這個……我今天已經有安排了……”
“有什麼事?我問了你大根哥說你這幾天休假都沒事。”
“啊……這個……一點私事。”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明不知所以的舉動,就在這時顧山上前了幾步說:“有空找小……他,怎麼沒見你有空來看看你兒子?”
“哦?!大山,你怎麼也在這兒?”
“可不是,連孩子在哪裡工作都不知道吧?”
氣氛本就有些尷尬,然而剩下好事的同事沒有散去,全都躲上一段距離在這裡看八卦的模樣,就讓這場麵變得更尷尬了。
”哎呦!這不是顧總嗎?真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呢。特地來看公子的嗎?彆擔心,你家公子我照顧得很好。機會這麼難得,晚上一定要一起喝一杯。”沈老板連拖帶拽地把顧總往園區裡拖,“先去我辦公室喝杯茶,我跟你講,杭州這地方可今日不同往日,現在全國最好看的模特網紅現在都在這鬼地方了。晚上我帶你去選拔選拔人才,嘿嘿。”
他一邊拉著手一邊用另一手揮著不知道在打什麼手勢。梁主任倒是看懂了,對我們揮起了手說:“不用去辦公室打卡了,大家都在這裡散了吧,周一準時來上班就好。”
大家雖然散開了,但八卦的心卻不止。不少人還是第一次知道顧山是大家少爺,不過嘴上討論的事也就這一個而已。包括我在內,當時也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我早就知道顧山是大少爺了,爸爸來看看孩子碰到個大明星約下飯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不在意的我趕緊背包回家想好好睡一覺,可開門的時候身後卻出現了一個身影。
“你不是說有工作嗎?”
“哦,推辭推辭。玩了兩天了,誰不想回家先睡一覺。”
“那為什麼不回自己家睡?”
“那兒太遠了嘛。”
見我遲遲不開門,他乾脆自己上手按門密碼,嘀嗒一聲後門就打開了。看他這熟門熟路的模樣,我總有一種又想改密碼了的衝動。
“這又是什麼?”我看著他懷抱裡的那些快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