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剛說完,陽就把手機拿給佟看,是另一位導演發來的消息。在談的另一部劇本來正在他和另一位男演員之間選擇,但就這麼巧在這個時間段發來了婉拒他的回音。
事態好像在往無法控製的地方發展,剛剛看到上熱搜時遊刃有餘的得意感,這會兒消散得一乾二淨。經過這幾年的發展,陽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從那個滿是控製欲的母親手裡走出來了。事業,投資,人脈也讓佟終於有了獨立的本錢。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陽擔心地問佟接下來該怎麼辦?佟笑了笑說: “既然導演讓我們先休息一陣子再說,那我們就先休息上一陣子不就好了?”
看到佟轉身要走,陽趕緊跟了上去。佟的表情太過平靜了,可他也向來都是善於克製自己感情的人,他不知道在這番麵容之下的心情究竟是什麼。失望嗎?失落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無法進入他內心的危機感。
“你帶護照了嗎?”
躲過記者之後佟的問題讓他一下子摸不著頭腦,直到不理會接下來的工作,佟讓司機把車開往了上海的機場。原來他早就為兩人定好了前往芝加哥的機票,這也是佟前幾個月讓他辦理美國簽證的原因。這一切雖然沒在工作室裡討論過,但原來都還在他計劃的軌道之內。
“就我們兩個去美國嗎?”坐到了飛機的頭等座上,他還有些像是身在夢裡的虛幻感。
“難道你希望還有彆人嗎?”
佟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臉頰,這種溫柔的撫觸總是讓他的身體很快軟弱下來,總是讓他不得不臣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魅力。
直到空姐為他們準備餐食才讓他回過神來,又意識到這是現實,他趕緊問:“我們在這個時候出國,這裡的工作怎麼辦?”
“這陣子安排的工作不就是進組拍戲嗎?既然戲暫時不用拍了,就是休假的時間了。”
陽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以前的他,從來都不會這樣直視自己,更不會對自己露出如此溫柔的眼神。
那隻腳重重地踩在自己的脖子上,強烈的壓迫感讓佟喘不過氣來,模糊的視線之中是一個黃頭發的少年咬著牙憤怒的臉。
“我錯了!老婆!我錯了!”窒息感讓他出於本能般求饒,可那隻腳不僅沒放開,還更用力了幾分。
“你真的知道錯了?!該叫我什麼?”
“主……主人……狗狗錯了!狗狗以後再也不瞞著主人出去玩了!”
“知道錯了就乖乖接受懲罰!懲罰得你這麼高興!看來你還是想再出去玩嘛!嗯?”
完全的窒息讓佟猛地睜開了眼睛來,眼前的落地窗外,是芝加哥的街景。他一腳踢開了眼前的陽。拚命的喘氣,讓他稍稍恢複了些神智,看著眼前不知所以的男人,佟吐了口唾沫說:“一點意思都沒有,給我鬆綁。”
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嗎?
“給我解開!給老子把手解開!”
佟憤怒的大吼讓陽不得不從,佟從椅子上站起來穿好了衣服,踉踉蹌蹌地從門口跑了出去。出了酒店的大門後就是芝加哥河河岸邊的街道,工業革命風的鋼筋石塊,與現代風的全玻璃幕牆,各色的摩天大樓緊密地在街道兩旁排列著,組成一片水泥森林。細雨形成了一層薄霧,給這些建築渲染上一層蜃樓般的色彩。
佟伸出了手來,被細雨打濕的手掌傳來陣陣涼意,讓他止不住地顫抖。他還活著,他這家夥竟然還活著。
他抬起頭來,離自己不遠處,一個穿著棒球服的年輕男孩正站在那兒對自己笑著。他的頭發是黃色,不是西方人那種自然的金色頭發,而是不自然人造的亮黃,就因為這樣他被周圍的朋友叫做小黃毛。這鮮亮的黃色之下是他白皙的皮膚,是隻屬於東方人的嬌麗五官和溫柔的骨架。那樣的笑顏,在昏暗的細雨之中格外鮮亮。
他控製不了自己的嘴角,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步伐,踉蹌著向他走去。
那位就是他真正所屬於的人。曾經習慣於一切都依賴家裡人的他,被家裡安排去地球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