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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十一點半的時間線，封滿袖推門進入柳憲辦公室。
柳憲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乾瘦的軀體一動不動地坐著，如果不是終於響起的開門聲，她似是就要這樣坐化成一根立著的枯柴。
見要等的人終於來了，她也不廢話，從抽屜裡拿出一張b5紙大小的彩色宣傳單頁遞給封滿袖，“12點，拿著這張宣傳單去失血症康複區上門宣傳，務必要讓每一個康複患者都知曉宣傳頁上的內容！”
柳憲話音剛落，封滿袖耳邊突然響起了久違的遊戲電子音。
【親親，恭喜你觸發隱藏任務：薛定諤的臉皮】
【任務說明：打工人的臉皮，任何存在都拿捏不住。它既可以層層加碼蓋住珠峰，也可以無限削薄削穿地心，甚至能夠一邊蓋住珠峰一邊削穿地心！心動了嗎？快來打造一張屬於你自己的薛定諤的臉皮吧！
備注：請玩家於天亮之前完成康複區上門宣傳任務（0/30）】
【任務完成獎勵：“直麵恐懼”牌眼藥水×2滴（獎勵預告：既能厚臉皮又能不要臉的打工人無所畏懼！）】
……
什麼玩意？
通宵工作一晚上就給兩滴眼藥水？
內心唾棄著遊戲摳門的同時，封滿袖不忘問清了康複區的位置，並一臉鄭重地保證道：“放心，保管給你宣傳到位！”
柳憲隻斜睨了她一眼，一臉看將死之人大言不慚的不屑，“晚上12點全醫院斷電，如果你不給患者打手電，他們無法看清宣傳頁上的文字，你的工作就不算完成。”
debuff無限疊加，封滿袖也不在意，虛假地甜甜一笑後麻溜離開。
寒冷的夜晚沒什麼人在外活動，失去了燈紅酒綠的人潮與喧鬨，更襯得此時星夜寥廓。
這會兒距離12點還有20分鐘，封滿袖也不急著去提前踩點，而是來到了獻血站1樓宣講團的公共辦公室。
關好門窗後，從背包裡拿出手電筒，調成微弱但能看清眼前文字的亮度，仔細瀏覽著手中的宣傳單頁。
宣傳頁隻有一麵有內容，排除花裡胡哨的裝飾和廢話，主要在呼籲群眾積極獻血。
同時為了增加說服力，院方還列舉了許多獻血的好處。
除去“一人獻血全家受益”這種老生常談的，封滿袖第一次見到公益性質的獻血活動竟然會有醫院給獻血者發錢這種操作，並且這所謂的“獻血獎勵金”按血量計費，價錢還不少。
這不就是給非法賣血鑲了層金邊嗎！
當金錢的誘惑力介入時，“獻”這個字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
按目前的主流輿論，花臨市並不存在供血難的問題。但市醫院采用金錢激勵手段刺激民眾獻血熱情的激進行為卻明顯與之背道而馳。
封滿袖撇撇嘴，本來如果今晚宣傳的對象是普通民眾的話，她必然不會為了完成任務去乖乖散播這一看就有鬼的獻血活動。
不過所幸任務對象安排成了失血症康複區的人群，她正好可以借機試探下官方定義的“痊愈者”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再次檢查一遍門窗都封閉好後，封滿袖將宣傳頁放到彩印機上，按下開關。
“唰唰唰……”
機器運轉，一百多張一模一樣的宣傳頁新鮮出爐。
隨後她又掏出遊戲給的小靈通，取出電話卡，打開錄音功能。
嗬嗬，即便要試探，她也不會傻到一戶一戶上門拜訪。
上班不摸魚，就不是合格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