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恒還是不解其意,但聽伯父的話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所以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甚至心中還在想,趁這個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偷兩塊雞肉吃應該沒關係吧?
兄長一直都做的一手好菜蔬,但今天這罐雞湯好像格外不同,聞著更香了。
馮翼哪裡會知道馮恒心中還打著這個主意,但他知道這個侄子不類季弟,一貫的聰慧懂事。所以一見馮恒鄭重應下,就拔腿大步去追不爭氣的馮況去了。
季弟可能是那時太年幼,也可能是現下太驚慌了,沒有想起二十年前自己教訓他時,從來不釣魚的阿父那天出去釣魚了……
既然弟弟既不聽話又沒記性,那他這個做兄長的,很有必要讓他長長記性。
約莫半刻鐘後,馮況就隻有趴在席上哎呦叫喚的份了。
還不敢叫大聲了,因為這回兄長就是當著阿父的麵揍他的,阿父非但沒有阻止,甚至還抽出一卷春秋看了起來。
馮況委屈極了,他一直知道阿父最看重好學穩重的二兄,但沒想到能這麼偏心眼。
想這些年二兄出仕縣中,家中一切都是他操持,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如果沒有他在家中兢兢業業,二哥哪有揍他的功夫!
馮況雖不敢說,但城府修煉不到家的他不可避免地在臉上給帶了出來。
然後他便聽到仲兄一聲長長的歎氣聲。
馮況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離他遠去了,慌得他急忙去抓身側二哥的寬袖。
的確是抓住了,卻因為馮翼離席之意太堅,臀上痛楚又太甚,最終隻能無力地將手鬆開。
這手一鬆,便給他帶來了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
馮翼離席拜倒在馮太公麵前,鄭重道:“阿父,兒此次歸家,是為了本亭亭長鄭君升遷的一事。”
馮太公一雙眼還是黏在手中的竹簡上,把灰白的眉毛抬了抬,喉中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哦?”
他在鄉中教書多年,說一句桃李滿成固毫不過分,即便如今不教書了,消息的暢通程度還是少有人能比肩。
馮翼也不在意父親的態度,繼續說道:“鄭君因考核優異,被縣君看中,不日便要被拔擢到縣中功曹為吏。
兒子本是想同父親商量,為季弟爭取一下這個職位。但如今觀之,三弟的才具並不能擔此任。為防給家門招災,兒準備午間便返回縣中。”說罷俯身下拜,貌態恭謹。
“知道了。”馮太公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似乎兒子方才說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兒就先下去準備了。”
馮翼這次沒有走掉,因為雙目赤紅的馮況滾身下席,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嘶聲問道:“仲兄,仲兄,為何不為我謀了?為何?”
彆看他現在已經是個裡長了,在尋常裡民中算一號人物,但何能及上亭長的威風。
即便是個鬥食吏,那也是漢家的官吏,是十裡候。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如果他是亭長,那似武犢的無賴兒就不單是對他客氣相待,而是賠笑著給他斟酒了。
原因無它,亭長可是擁有執法權的!
更彆說諸如八月算民等事可以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