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闈高中(2 / 2)

月照孤嶠 將逾 4761 字 10個月前

撐傘侍女名喚阿竹,是鄭家眾多侍女中很不出挑的一位,被鄭夫人隨手指派給了曾經偶爾隨沈太醫來府中小住的沈嶠。

“無妨,我自己就是大夫,會好好注意的。”

父親去世後,沈嶠大病一場,如今剛剛見好。她回身走向院門,任由阿竹輕輕扶住。

她莞爾一笑:“姑母快要來找我了吧,我們往前廳走走去迎她,難為她不在夫人堆裡出風頭,倒要跑來收拾我這個小人物。”

此時桃花正盛,煙雨朦朧之際更顯嬌豔欲滴,沈嶠這一笑在阿竹看來,卻比桃花更清更妍。

鄭夫人不喜沈嶠是府中公開的秘密,她年紀尚小,誤以為沈嶠乃是強顏歡笑。

阿竹忍下心中酸楚,細聲安慰:“鄭太醫才去,夫人斷不至於背信棄義,毀了二公子與小姐的婚約。”

沈嶠微微搖頭,卻不多做解釋,姑母勢力膚淺,表哥懦弱短視,她本就不願嫁,婚約如何她並未放在心上。

而她此行的目的,是取回養父生前的一件重要遺物。

穿過曲折幽深的竹林小徑,行至銀霞湖水榭處,兩撥人終於相遇。

鄭夫人看著眼前一身縞素的沈嶠,心中愈惱,隻覺荒謬,腦海裡回想起早前各夫人恭維話語中的“事事如意”,心下隻覺諷刺——

身著孝服來祝賀我兒高中,誰看了能順心順意!

“阿嶠。”她強忍怒氣,保持著當家夫人應有的端莊:“鄭府如今不似往日,來往女眷居多。如今楚地士子進出不絕來恭賀我兒,再加之兄嫂已不在,你進出府中已然不便。”

沈嶠心中冷笑,卻不打算此時就將來意托盤而出,讓其摸清自己的底牌,隻順著鄭夫人的話音接口道:“姑母,您不能這樣,父親剛剛去世,阿嶠不知自己還能去何處,隻有姑母和表哥可以依靠了!”

“誰準你叫我姑母,你一個不知來路的野丫頭,我兄長好心收留你,你傍上沈家竟然還不知足,竟敢還想傍上鄭家,肖想我兒,做鄭家少夫人的春秋大夢!”

“果然是升米恩,鬥米仇,不知感恩的東西!”

鄭夫人向來性格強勢,說一不二,自嫁到鄭家,大房的生意儘數歸了她管,治家頗為嚴厲,沈嶠的反駁更令她心生不喜。

抬起手正欲發作,身旁的劉媽媽處事更加老辣,連忙製止:“夫人,客人還都在湖那頭呢。”

雖然後院湖畔少有人來,與花廳女眷待客處還隔著一排廂房,但畢竟相隔不遠,觥籌交錯之聲已隱約可聞。

兼之今日人多眼雜,更是不宜多事。

沈嶠故意出門來迎,就是為了與鄭夫人對峙時離前廳再近一點,離被鄭夫人打理得如銅牆鐵壁的後院再遠一點。

既掣肘了這位姑母的手段,又能更好地在係統的掃描下關注到前院的進展,尋找拿回遺物的可趁之機。

阿竹再也忍耐不住,聲音中已經帶了哭腔:“夫人,那年沈大人救了老太爺,老太爺親口許諾要二公子娶表姑娘為妻,您也是答應了的。如今沈大人屍骨未寒,您不能——”

被一個婢女暗指背信棄義,鄭夫人再也按捺不住,抬手就要給阿竹一個耳光,沈嶠拉著阿竹退後一步,用手中藥箱輕輕格開了這一掌。

“今日是父親頭七,念及姑母與父親的情分,阿嶠來請姑母和表哥去為父親上柱香,也是不想朝中有心人來攻訐表哥不孝,哪知姑母這般不歡迎我。”沈嶠再也不複之前的柔弱作態,眉色冷冷,更顯得風姿綽約。

縱是再厭惡沈嶠,鄭夫人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無可指摘的美人。而自己恐怕是看走了眼,這美人的內裡怕也不是如其往日裡表現出來的那般天真良善。

今日這退親仿佛是不能如先前想的那樣輕鬆了。

鄭夫人恨恨地盯著沈嶠,冷聲問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從我們鄭家咬下一塊肉來?是誰指使你這般敗壞我兒名聲,真是用心歹毒!”

劉媽媽不欲事態擴大,連忙低聲勸導:“二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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