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夫也看見了他,連忙問候道:“鄭二公子來了?可是府中有什麼急事?”
鄭學鴻道:“我是來找沈嶠的,她怎麼不在這裡?”
“您來得不巧,沈娘子今日有人相請,出城行醫去了。”
鄭學鴻皺眉:“她一個閨中女郎,如何擅作主張出城行醫?這不是舅父還在的時候了。”
丁大夫等呐呐不敢言,不僅是顧及鄭學鴻身份,他們心中也存著這樣的想法,不過是自己還在沈家醫館裡謀生,不好隨意對沈嶠指指點點。
鄭學鴻也沒指望著從丁大夫處打探到沈嶠去向,轉而回家。父親讓他來好好安撫住沈嶠,不要在追究那副字的去向,沈嶠卻在此時出城避而不見,顯然還是對鄭家有怨。
“看來還是要找母親談談,若表妹為我妾侍,有了依靠,也就不會再鬨了……”鄭學鴻心中默默想道。
鄭夫人聽了鄭學鴻講述,恨恨地道:“我早跟哥哥說過那沈嶠就是個掃把星,否則怎麼會被父母拋棄扔在醫館門前!克死了兄嫂還不夠,又來克我們鄭家!”
鄭學鴻見母親對沈嶠如此不滿,隻能將心頭事壓下,默默安慰自己,待我來日仕途得意,想納怎樣的美妾沒有,又何必對表妹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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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被很多人念叨著的沈嶠,已經快要出了潭州地界,鄧玄籍快馬先行,走在前邊,譚太醫年事已高,乘了一輛馬車,阿竹坐在馬車外,沈嶠也是騎馬,長發束起,不緊不慢地跟在馬車旁邊。
“譚太醫,我到現在還不清楚,那位鄧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二人又怎麼會在一起?”
三月的楚天還微微有些寒意,跑了半天馬後,倒是寒氣散儘,沈嶠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惑。
譚太醫哈哈大笑道:“沈娘子,你都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人,就敢跟著我們走,就不怕我們賣了你?”
沈嶠敢來,自然是有所依仗,有係統在,她至少可以自保。但這是她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笑道:“我雖不認識你們,卻見過周刺史,想必他不會與假冒的朝廷命官呆在一起。”
“不錯不錯,可你畢竟還年輕啊,朝廷命官也未必都是好人。”譚太醫笑道:“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那小子叫鄧玄籍,現下是永州下屬祁陽縣的父母官。”
永州地處偏僻,此時多為貶謫官員所在,沈嶠又試探道:“鄧大人是被貶來此嗎?”
譚太醫一愣,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沈嶠的想法,笑道:“他是自請前來永州的,如今的中書令鄧大人,是玄籍的祖父,他哪有被貶的道理。”
“至於他為何來此,你就得問他了,我也並不知曉。玄籍未曾出仕前,也十分愛好醫術,曾想拜我為師,我自然沒有收他,卻也教過他一些東西,與他算是亦師亦友,忘年之交吧。”
如今朝廷中樞設中書、門下、尚書三省,其長官均可稱為宰相。鄧相之孫,來了這一下州下縣為官,沈嶠頗覺有趣,她雖與鄧玄籍交談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