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誰會一直希望照顧一個小鬼頭。”
他舔了舔嘴角,隔著和服撓了撓自己的胳膊,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
“我照顧你,也是因為有利可圖,”他說,“你的日常用度不差,我可以跟著吃點回扣。在你被送過來之前,我要靠自己找吃的,但是有了這個名頭,廚房不可能餓死我。”
52.
我知道他在說謊了,因為甚爾總是說謊。
在我還沒能說話的時候,甚爾會對我展現出柔情的一麵,會在晚上帶著我坐到走廊上看星星,然後對我唱歌。
他不會唱兒歌,可能因為他自己也沒有聽過,所以全部都統統跑調了。
但他仍舊覺得嬰兒需要這樣的待遇——
老實說,這種感覺不差。
因為上一世柱間大哥找到我時我已經三歲了,他和扉間哥都很關心我,我直到八歲才上了戰場……族人們都不明白他們的拖延有什麼意義,但是我知道他們都很愛我。
隻是他們也不可能給我唱兒歌。
53.
這些小孩才能有的待遇,在我大腦的語言中樞神經初步發育完成以後,就光速消失了。
尤其是甚爾發現我不僅能流暢地說話,並且驚人地有邏輯和有條理後。
在頭幾個月,他甚至還要握著我的手指著樹梢,說那是‘斑鳩和麻雀’,過了一會,又覺得嬰兒不一定能理解這麼複雜的問題,轉而用可愛的語氣跟我說:“那是小鳥!”
而現如今他發現我不僅知道什麼是小鳥、小花、小草,還能在他讓我看獵戶座的時候糾正他說那是雙子座。
於是他就終止了對我的育兒輸出。
54.
早知道就不多賣弄那一句學識……
不,隻知道會這樣,就多忍幾個月不這麼早說話了。
55.
不過除了這種微妙的損失,他仍舊冷堅持臉幫我兌奶粉和洗衣服——
畢竟六個月會倒背古詩三百首,十二個月能跑能跳能蝶泳的龍傲天的胃仍然是嬰兒的胃。
而甚爾他堅決認為小孩不能碰開水,而且讓一個不滿三歲的小孩自己給自己準備吃的,那也太過分了。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他每天晚上半夜起來幫我蓋被子。
56.
所以我知道,甚爾其實對這件事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不在意。
他很孤獨,但是我靠近他的時候他仍要往後麵躲避。
因為他太孤獨了,怕幾年之後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57.
於是我和甚爾說:“那我不覺醒術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