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你都在說些什麼呢?”
納蘭漁似乎也沒有料到,納蘭景德會突然說出聯姻的事情來,一張俏臉立馬變得緋紅起來,更是把身子轉到一邊,不敢與林陽對坐。
林陽明顯也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納蘭景德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了些,連忙補救道:“林樓主,老夫就這麼一個直來直去的性子,還請林樓主見諒。我方才所言,隻為表明一個態度,納蘭家對漁丫頭和林樓主之間的事情,是全力支持的。”
說完,納蘭景德朝著納蘭雄使了個眼色。
納蘭雄會意,跟著說道:“林樓主,我與父親是一個態度。”
納蘭景德今晚的確是有些急切了,但他不得不著急。
起先,對於林陽的潛力,納蘭景德早已認可,隻是稍稍有些遺憾林陽的背景太過單薄,故而才有了讓林陽入贅納蘭家的念頭。
如今,林陽一躍成為醉月樓樓主,其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人長得年輕英俊,潛力驚人,又執掌醉月樓,如此條件,林陽必定是中州各路豪強們的最佳聯姻對象。
寶利閣與醉月樓同在神鼎城,關係一直不甚和睦,摩擦不斷。但現今,嚴河冰死了,樓主換成了林陽,納蘭漁又與林陽關係親密。
如此近水樓台的機會,納蘭景德豈能放過。
一旦納蘭家與醉月樓聯姻,納蘭家要徹底的壓製廉家,掌控寶利閣,指日可待。
同時,因為入贅之事,納蘭景德生怕林陽對納蘭家心生不滿,故而才會如此急切地表態。
麵對納蘭景德父子的聯合攻勢,此際的林陽,心頭仿若萬馬奔騰,他是完全沒有料到,來買幾分靈草,會在納蘭家遇到如此狀況。
說實話,對於納蘭景德前後的態度變化,林陽是幾分不喜的,利益心太重。
不過,林陽也能理解,納蘭景德畢竟是商人,商人重利,凡事都先以利益為重。
但是,要一口回絕,林陽又有些不忍心,尤其是對納蘭漁。
納蘭漁當然也重利,但她對林陽是真心的,林陽能感受到。而且,對於納蘭漁,林陽也是有幾分好感的。
納蘭漁與林陽相識的時間很早,從昌國的鹹安城,到現今中州的神鼎城,可以說是與林陽是最有緣分的。
當初,納蘭漁以近乎贈送的方式送給林陽十枚損壞的活脈丹,才能林陽激活了暗脈,拜入了丹霞派。
稍作思索後,林陽緩聲道:“納蘭長老,我與納蘭之間的事情,我們現在得先放放。你也知道,醉月樓的老樓主雖早已仙去,但今日才安葬。我乃是封老的半個弟子,又是新任樓主,理當為封老守孝,此時是萬不可考慮婚事的。”
納蘭景德和納蘭雄聞言,齊齊皺起了眉頭,林陽所言,的確是有道理的。
納蘭漁對背對著林陽,一雙美目之中露出掩飾不住的失望神色。
“婚事我們隻能暫時擱置,但是,我們醉月樓願意與你們寶利閣,更準確地說,與你們納蘭家結成攻守同盟,不知納蘭長老意下如何?”
林陽已經準備與雲頂天宮對抗,自然是希望能團結到一切能團結到的力量。
“攻守同盟!”
納蘭景德的眉頭當即便舒展開來,納蘭家與醉月樓結成同盟,其效果雖然不如聯姻,但也相差不大。
納蘭雄的臉上也現出了喜色。
納蘭漁雖然也有些喜悅,但更多的還是失望。
“林樓主,能與醉月樓結成同盟,我們納蘭家求之不得!”
納蘭景德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今日在神鼎城,林陽帶著醉月樓眾人大秀肌肉,其展現出來的實力穩居中州二流勢力之列,納蘭家能與醉月樓結盟,廉家將不足為慮。
又拉來一個幫手,而且還是一個大金主,林陽的心情自然很美麗,他朝著納蘭景德和納蘭雄露出燦爛的笑容,道:“納蘭長老,納蘭大修,結盟歸結盟,生意歸生意,這些靈草,我不能白拿,還是要給付元石的,若是你們不收元石,這些靈草我也不能要。哪有剛一結盟,就坑盟友元石的道理?”
納蘭景德哈哈一笑,道:“既然林樓主爽快,老夫也不矯情。”
“漁丫頭,這些靈草一共需要多少元石,你給林樓主報個價。”納蘭景德出聲詢問納蘭漁。
“十億!”納蘭漁頭也不回,語氣生硬。
場中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納蘭景德父子和林陽都聽出了納蘭漁語氣中的不悅。
林陽連忙取出了十億下品元石,用元力送到了納蘭景德的麵前,道:“納蘭長老,納蘭大修,時候已不早,我得先告辭了。”
與納蘭景德父子拱手行禮後,林陽去到了納蘭漁的麵前,輕聲道:“納蘭,我先走了。”
納蘭漁卻是沒有說話,反而把臉轉了過去,不去看林陽。
“小漁,不得無禮!”
納蘭雄低沉出聲。
隻是,納蘭漁根本就不懼怕父親的威嚴,仍舊冷著臉不去看林陽。
納蘭漁是何等聰明之人,她知道,所謂的為封追月守孝,隻不過是林陽的托詞。
“納蘭長老,納蘭大修,告辭。”
林陽朝著納蘭景德和納蘭雄再次拱手,而後身形一晃,直接穿窗而走。
“瞻前顧後的膽小鬼!”
納蘭漁都不等林陽遠去,便不滿出聲,聲音還不小,明顯就是故意說給林陽聽的。
納蘭景德和納蘭雄聞言,俱是臉色大變,正欲說話,納蘭漁卻是氣呼呼地站起身,哐當一聲開門出去了,把納蘭景德和納蘭雄父子給嚇得直縮脖子。
林陽自然是聽到了納蘭漁的話,但他卻是裝作沒聽見,直接出了納蘭府。
“膽小鬼就膽小鬼吧,總比種馬好。”
林陽自嘲一笑,趁著夜色往醉月樓趕。
臨近醉月樓的時候,一道人影擋在了林陽的麵前。
來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中等,長著一張長尖臉,吊梢眉,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一雙小眼睛上下打量著林陽。
“你是林陽?”中年男子淡淡出聲。
林陽點了點頭,輕聲問道:“閣下又是何人?”
中年男子微微抬頭,道:“州巡,路遠!”
林陽微微有些驚訝,早就聽過州巡的大名,今日終於見到了。
“林樓主,我因何而來找你,你想必應該知曉了吧?”路遠的聲音依舊低沉。
“州巡的監察之職,我自然知曉。不過,我現在已經是醉月樓樓主,應該已經不在州巡的監察之列了吧?”林陽淡然問道。
隻要有大勢力作保,下三州的修士便可在中州自由行走。醉月樓當然算得上大勢力,林陽如今是醉月樓樓主,自然不在州巡的監察之列。
“林樓主雖然現在已經不在州巡的追查之列,但你從乾州過來,我們州巡沒有任何備案,今日路某過來,是要詢問林樓主些許問題,以便備案,好儘到州巡的職責,還請林樓主配合。”路遠緩緩出聲。
林陽微微一笑,道:“路大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是過來對我進行審問的?”
“林樓主若是要這麼理解,我也沒有辦法。”路遠目光直視著林陽,眼神之中隱隱帶著挑釁的意味。
“林某的信息現在估摸已經傳遍了中州,路大修想必對我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今夜還找上門來,我不得不說,路大修真的很敬業!”
林陽微笑著回應,笑聲之中帶著諷刺意味。
依照林陽現在的身份,州巡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路遠還是找上門來,要對林陽進行審問,態度還是如此的強硬。
林陽認為,路遠此舉,是對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對醉月樓赤裸裸的輕視。
林陽的想法沒有錯,路遠的確對他以及醉月樓心懷輕視之意。
路遠與其他數十位州巡監察著下三州的乾州,林陽從乾州過來,也確實受他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