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魔淵,位於中州西境,在淩天崖之下。
淩天崖壁立千仞,形如利劍,直插雲霄,欲開天門。
日暮時分,一道挺拔的身影飄然落在了淩天涯之巔,正是林陽。
他站在崖巔,回頭看來時的路,漫山遍野儘是綠樹繁花,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再看淩天崖的另一側,深淵萬丈,漆黑一片,死氣沉沉,從深淵內,時不時地飄來一股陰冷的空氣,即便是以林陽的體魄,都微微生寒,這全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淩天崖就像一柄開天利劍,生生將這兩個不同的世界給斬開。
隨風飄蕩的雲氣間或會從林陽的身邊拂過,他深吸一口氣,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泛起了久遠的記憶,想起了昌國鹹安城外的斷魂崖。
他在斷魂崖的崖底遇上了封追月,得到了天合葫,從此與暗盟糾纏到現在。
如今,最後一把天合劍就在眼前的萬丈深淵之下,若是順利地將天合劍取回,天合劍和天合葫便趨歸圓滿。
“這是要從崖底開端,在崖底結局麼?開端順利,結局應當圓滿!”
林陽在給自己打氣後,深深一呼吸,便準備飄身下往古魔淵。
“大修,且慢!”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止住了林陽的動作。
林陽回頭一看,隻見有三道身影從半空急掠而來,為首的中年人寬衣博帶,風姿儒雅,在其左右兩側,是兩位白發老者,身上的衣衫一黑一白。
中年男子的形象,讓林陽很自然地想到了乾州丹霞派的梅一良,都是同樣的儒雅。
“一位至尊境,兩位真臨境!好強大的陣容!”
林陽心中一驚,正急速而來的三人,中年男子赫然是一位至尊境的元修,而他身邊的兩位老者都為真臨境,陣容驚人。
“三位大修,不知有何指教?”林陽在三人落定後,微微拱了拱手,輕輕出聲。
“大修,實在冒昧,在下葉孤雪,不知大修如何稱呼?”中年男子麵帶笑意,向林陽拱手還禮。
“林陽。”
林陽沒有再隱藏姓名,他此際自身便擁有了與至尊境一戰的實力,狂血珠內還有鳳輕霜領銜的元獸軍團,底氣十足。
同時,他心中暗想,葉孤雪乃是至尊境強者,而且身邊還跟隨著兩位真臨境的隨從,絕對不是無名之輩,為何自己卻從未聽過此人的名號。
葉孤雪聽到林陽的名字,明顯有些吃驚,他身邊的兩位老者也是同樣的驚訝,俱是把目光在林陽的身上仔細掃視了一遍,眼神之中還帶著複雜的情緒。
“閣下原來是醉月樓樓主!難怪,果然是年輕有為!”葉孤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葉大修,你方才所報的應該不是真名吧?像你這種修為的人物,不可能寂寂無名。”林陽抬眼看向了葉孤雪,他發現葉孤雪臉色蒼白,眼神之中更是透著疲倦,似乎有傷在身。
葉孤雪微微一笑,道:“葉某一直隱居在淩天崖,林樓主沒有聽說過我的名號也算正常。
不過,我還有一個稱號,想必林樓主應該有所聽聞,葉某忝為州巡巡首。”
林陽身形一震,他沒有料到,眼前的中年男子赫然便是大名鼎鼎的州巡巡首。
同時,他立馬警惕起來。
前不久,他剛剛大鬨小清城,讓州巡吃了虧,丟了顏麵,現今馬上就遇上了葉孤雪,這怎麼看都不會是巧合。
“林樓主不要多心,我並非為小清城之事而來。”
葉孤雪顯然是猜到了林陽的心思,緩聲問道:“林樓主是準備進入古魔淵麼?”
林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靜待葉孤雪的下文。
葉孤雪朝著林陽拱了拱手,道:“林樓主在進入古魔淵之前,可否移駕前往葉某的住處?”
林陽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葉巡首這是要阻止我去古魔淵?”
葉孤雪搖了搖頭,道:“葉某並無此意,隻是有一些話要與林樓主講清楚,若是林樓主聽完這些話後,還要下到古魔淵,葉某絕不阻攔。”
林陽哦了一聲,接著說道:“林陽就不去叨擾葉巡首了,有什麼話,我們在此地說也是一樣的。”
“林樓主,葉某的住處離著此地不過十裡的路程,頃刻便到,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而且,我要與你說的事情,可能需要一些時間。”葉孤雪的臉上仍舊掛著淺笑。
林陽稍作思索後,道:“既然葉巡首相請,那林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淩天崖東麵的一處山穀之中,修築著一片古色古香的屋宇,其名淩天莊。
片刻之後,林陽跟隨著葉孤雪進到了淩天莊,進到了莊內深處的一處小院落當中,跟在葉孤雪身邊的兩位真臨境的老者已經先後退去,隻留下了林陽和葉孤雪。
“前一段時間,趙慶陽剛剛回來告訴了我小清城的事情,不成想,現在就能遇到林樓主,看來,林樓主與我頗有緣分。”葉孤雪笑著給林陽沏上了茶。
“小清城之事,多有得罪,還請葉巡首見諒。”林陽現在摸不準葉孤雪的意圖,也露出笑臉回應著。
“哪裡談得上得罪,路滄溟這些年蹦躂得厲害,林樓主能敲打他一番,葉某應當感謝林樓主才是。”葉孤雪眼神清澈,語氣真誠。
“葉巡首說笑了,淩天莊之中,光真臨境的強者就不下十人,葉巡首又是至尊境,要懲治路滄溟,又何需假借他人之手。”林陽淡淡出聲。
“哎,不怕林樓主笑話,我雖說是巡首,現在連手下三位巡牧都難以調度。”葉孤雪自嘲一笑。
“這是為何?”林陽狐疑的問道。
“淩天莊此際無力去對付三大巡牧,我們要鎮守古魔淵。”葉孤雪輕歎一聲。
“鎮守古魔淵?”
林陽驚訝出聲,對於葉孤雪鎮守古魔淵的事情,譚宗寶可從未對林陽提起過。
“敢問葉巡首,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便在此地鎮守古魔淵?”林陽沉聲問道。
“我鎮守古魔淵已經有了兩千年,淩天莊則是在九嬰戰敗後,便一直鎮守在淩天崖之上,每一任州巡的巡首都有坐鎮淩天崖、鎮守古魔淵的職責。”葉孤雪緩聲回應。
“州巡居然還負責鎮守古魔淵。”
林陽心中驚訝的同時,也生出了喜意,州巡鎮守古魔淵數萬年,必然對古魔淵很是熟悉。若是能從葉孤雪這裡獲知到一定的信息,他下到古魔淵,安全便有了極大的保障。
“葉巡首,千餘年前,琉璃宗的譚宗寶曾經來過淩天崖,想要去往古魔淵,不知您有沒有遇上他?”
林陽認為,葉孤雪鎮守此地已經有了兩千年,譚宗寶是千餘年前來的淩天崖,兩人十有八九是遭遇過的,但是,譚宗寶卻是隻字不提,其中必然有緣故。
“譚宗寶已經消失了千年,林樓主為何知曉此事?”葉孤雪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林陽簡簡單單的說道:“他已經重現中州,並且與我有過幾麵機緣。”
“我還以為他遭遇了不測,沒想到他還活著。”
葉孤雪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道:“譚宗寶是個人物,他還活著,對中州修士而言,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