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峰位處丹霞山主峰之腳,地勢在所有山峰中最低,跟它在丹霞派所處的地位一樣。
林陽是雜役峰弟子不假,但自從拜入丹霞派以來,這是他第二次來雜役峰。第一次去雜役峰,是他作為新人報到,隨後,他便一直待在了赤炎峰。
上回來雜役峰時,他還是個無人問津的新人,此番再來,他的名字已經傳遍雜役峰,因為他是今年唯一通過年考的雜役峰弟子。
外門弟子與雜役弟子,一線之隔,天地之彆。從雜役弟子變成外門弟子,不亞於鯉魚跳龍門。
林陽剛剛踏入雜役峰,就有一人高聲喊著他的名字,同時熱絡地跑過來,自報家門後和林陽東一句西一句地尬聊起來,得知林陽要去拜見馬濤後,他便殷勤地要為林陽帶路。可是,林陽壓根就不認識他,甚至從來就沒見過麵。
走著走著,越來越多的人湊了過來,一個個像是與林陽相交多年的朋友一般,與林陽打招呼、套近乎,同時不忘向林陽介紹自己。
人越圍越多,林陽向前移動的速度漸漸放緩下來。
這時,一個肥胖的身影從遠處急奔過來,邊跑邊高聲喊著:“陽哥,我的陽哥誒,你怎麼就自己過來了呢?我正要打算去接您呢!”
林陽一聽聲音便知道是肥彪,但他懶得去應答。
“乾什麼呢?都圍著我陽哥乾什麼呢?”肥彪仗著一身肥肉,硬生生地從圍著林陽的人群中擠出一條通道出來,滿臉堆笑地湊到了林陽麵前。
“陽哥,恭喜你了!我就說嘛,憑著陽哥的能力,通過年考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肥彪正極力想著恭維的詞句,卻看到有人湊上前來要與林陽說話,他當即便怒了,一把將那人推開,而後衝著圍在四周的人群吼了起來:“都趕緊給我滾蛋,現在跑過來巴結我陽哥,你們不嫌太晚了麼!再不趕緊給老子閃開,可彆怪老子下手太重!”
肥彪說完,把十指關節掐的哢哢作響。他在雜役峰顯然頗有凶名,隨著他這一通吼,圍著的人群立馬散了開去。
“陽哥,可算清淨了,這些人就是一些勢利眼,眼瞅著陽哥就要去外門了,就都一個個像蒼蠅般撲上來,早乾嘛去了啊?都是些眼皮子淺的貨色!想當初,我打第一眼看到陽哥,便知道陽哥必非池中之物,肯定是會一飛衝天的,如今進入外門,不過是小試牛刀,假以時日,內門也不在陽哥您的話下。”肥彪越說越離譜,睜著眼睛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可以了,說到這就行了,再要往下說,你估摸是沒法編了。”林陽伸手打斷肥彪,輕聲問道:“掌峰非要我過來一趟,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肥彪哈哈一笑,道:“陽哥,這事您問我那可算是問對人了。”一邊說話,他一邊湊近林陽,刻意壓低聲音道:“不單是你,每年通過年考的雜役峰弟子,掌峰都是要親自見一見的。”
林陽聽到這裡,心下大定,他還以為自己在年考中作弊,讓馬濤給看出來了那。
“宗門之中,派係林立,掌峰雖然也是一峰之長,但地位卻遠不如其他掌峰,其原因不得而知,進入外門甚至內門的雜役峰弟子越來越多,掌峰在宗門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因此,掌峰必然是要與進入外門的雜役峰弟子處理好關係的。所以,掌峰此番請您過來,沒有彆的事,隻有好事。”肥彪喜笑顏開,仿佛是自己受到掌峰接見一般。
“原來是這樣!”林陽現在是徹底放下心來,他嘴角現出了微笑,高聲道:“肥彪,前頭帶路!”
肥彪連忙一哈腰,而後邁起六親不認的步伐,為林陽領路。
先前他對林陽表現得恭恭敬敬的,那是因為林陽手裡有他需要的解藥,他不得不裝出那副樣子,畢竟小命比臉麵尊嚴重要。現在,他對林陽那是真的服氣了,林陽不聲不響的,不單成了元修,還以唯一一人的身份從雜役峰去到了外門。肥彪再傻,他也看出林陽不是一般人。先前他是被迫向林陽靠攏,如今,他是真心希望能夠為林陽鞍前馬後,而且還唯恐林陽看不上自己。
肥彪昂首挺胸地,生怕沒人知道他與林陽的關係非同一般似的,一邊走一邊高喊著:“林陽師兄來了,都往一邊閃閃,把路讓讓!”儘管前麵並沒有人,他卻還邊喊邊伸手向一邊扒拉,做出一個開路的動作,讓過往的人忍俊不禁。
林陽自然知曉肥彪的心思,考慮到肥彪最近沒少替自己辦事的份上,便也不去阻止,任他狐假虎威一把。
肥彪輕車熟路,很快便將林陽給引到了地方。
“陽哥,到地了。日後你去了外門,我想見您可就沒現在這般方便了,但是,陽哥您放心,隻要您用得著我肥彪的地方,捎個話下來,我保證給您辦得妥妥貼貼的。”肥彪伸手把胸脯拍得一顫一顫的。
林陽伸手拍了拍肥彪的肩膀,而後丟給肥彪一個瓷瓶,道:“吃下這枚丹藥,你的毒就徹底解掉了,日後就不用再提心吊膽的了!”
“陽哥,您這是?”肥彪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這枚解藥同樣是有時效的,超過時間可就不靈了。”林陽嘴角含笑,語氣真摯地說道:“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日後若是有什麼難處,傳消息到外門,若是力所能及,我一定會出手相幫的。”林陽恩怨分明,當初肥彪對自己不懷好意,該懲治的已經懲治過了。但肥彪後麵為林陽所做的事情,林陽是記在了心上的,他不會無端受人幫助恩惠。
林陽此次給到肥彪的解藥,自然也不是用丹渣揉成的泥丸,而是一枚一品丹藥,主要功能是活血排毒。
肥彪聞言,連忙打開瓷瓶,仰頭一口便將丹藥給吞了下去,待他再去看林陽時,林陽已經轉過前麵的圍牆,不見了人影。
……
“林陽,你若再不來,我都要親自去找你了。”
馬濤看到林陽來到,滿臉笑容地起身相迎,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再在林陽麵前擺掌峰的架子了。
“掌峰您如此說法,分明是要折煞林陽。我剛剛收拾完東西,便立馬往雜役峰趕,絲毫不敢耽擱的。”林陽朝著馬濤拱手行了一禮。
“林陽,你雖還未去外門報到,但其實現在已經是外門弟子,對我無需如此客氣的,你與馬成相熟,若是不嫌棄,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叔叔的。”馬濤不知道林陽和馬成的真正關係,還以為他們是朋友呢。
“掌峰厚愛,林陽心中感激不已,但長幼之節不可偏廢,為表尊敬之心,林陽還是繼續稱呼您為掌峰。”林陽慚愧不已,若是馬濤知曉自己的侄子被林陽如此擺布,心中不知會做如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