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元歎了口氣,轉而悲戚地說道:“對於清池師兄,我是很愧疚的,若是我能再勸勸他,他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伸出袖子揩了揩並不存在的眼淚,何東元繼續說道:“即便胡師侄不催促,我也是正準備告知三位師侄事情的具體經過脈絡的。”
說到這裡,何東元吩咐奴婢撤去酒席,端上了茶水點心,點上了檀香,才繼續說起清池的事情。
原來,那日在鹹安城激活暗脈的儀式結束後,清池離開鹹安城前接到的玉佩傳訊正是何東元發送的。
清池之所以著急離去,是因為何東元得到了一個消息:昌國鶴鳴山山下的一處村莊突兀空間扭曲後,憑空出現了一具屍體。村莊裡的百姓驚駭莫名,但稍有見識的元修很快便知道,這具屍體乃是通過空間傳送過來的。
鶴鳴山在昌國的西琉城與甘源城之間,當出現異象的消息傳到何東元耳中時,何東元馬上向丹霞派彙報,丹霞派指示何東元聯係了正在昌國鹹安城的清池,讓清池前去查探情況。
清池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往了鶴鳴山。
但鹹安城離著鶴鳴山距離不近,待到清池趕到鶴鳴山的時候,那具屍首已經被人帶走了,帶走屍首的正是宗門設立在鶴鳴山的昌國元修宗門白鶴門。
白鶴門在昌國眾元修宗門中,不大不小,算是中遊勢力,門主乃是元基境後期元修,還有兩位元基境初期的副門主,其他門人的修為皆在元基境之下。
在白鶴門帶走屍首後不久,就有消息傳出:白鶴門從屍首上發現了諸多重寶!該消息極為可靠,因為傳出消息的是白鶴門兩位副門主當中的一位,這位副門主或許是因為得了重寶太興奮,喝多了之後說漏了嘴。
清池知曉白鶴門帶走了屍首後,並未妄動,而是先去找了何東元,打聽白鶴門的背景與實力,以便下一步行事。同時,清池也傳訊宗門,向宗門請示該如何行事。
但因為屍首上身懷重寶的消息走漏,不單是昌國元修,就連昌國以外的元修都向著鶴鳴山蜂擁而去。
遲遲等不到宗門的回複,又看到越來越多的元修出現在了鶴鳴山附近,清池便決定先去白鶴門探探虛實,打算憑著丹霞派的名頭,讓白鶴門準許他見一見屍首,再探一探到底有何重寶。
有天墟境的先例在,乾州元修對於以空間傳送的方式出現的事物有著極大的熱忱,更何況這具屍首還身懷重寶。
對於清池想獨自前往白鶴門的決定,何東元是持保留意見的,他認為應該等宗門的指示到了之後再做打算,或者由他與清池一同前往,因為西琉城與鶴鳴山相隔不遠,何東元與白鶴門門主有過幾麵之緣。但清池態度堅決,非要先單獨去查探,並告知何東元他會隨時與其保持聯絡,有危險會及時通知。
但是,就在清池前往白鶴門的第二日,何東元便聽到消息:白鶴門被滅門,上下三百六十人,無一幸免,死狀悲慘。
何東來驚駭莫名,他知道這肯定不是清池做的,因為清池沒這個實力。但是,清池卻是一去無音訊。
直到大半年後,何東來才收到清池的消息,清池告知他現在身在甘源城,過一段時間就會回西琉城。
但是,清池最終死在了甘源城,死狀淒慘,生前遭受了殘忍的折磨。
“何師叔,清池師叔有沒有說他這大半年去了哪裡?”林陽突然問道。
何東元瞟了林陽一眼,搖了搖頭,道:“我推測清池師兄這大半年不是被困在了某地,便是受了重傷。”
“殺清池師叔的人是不是就是殺白鶴門的人?”胡先勇看到林陽還欲問一些他認為無關緊要的話,便搶先問道。
何東元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清池師兄的死狀與白鶴門門人的死狀有相似之處,有很大的可能是相同之人所為。
“何師叔,您在昌國多年,對昌國各大勢力了解甚深,您有沒有懷疑的對象?”關淩淩先前在載歌載舞的酒宴上一言不發,此刻終於出聲了。
何東元沉吟道:“清池師兄死後,我也做過調查。放眼整個昌國,能將白鶴門一夜滅門的元修宗門就隻有昌國第一宗門,玉骨山。但玉骨山即便能一夜滅掉白鶴門,卻需要調動大批人手,絕對做不到如此無聲無息。我猜測,參與此事的十有八九不是昌國的勢力。”
“何師叔,清池師叔臨死前,還向您傳遞了什麼消息?”胡先勇繼續問道。
何東元呷了一口茶,麵帶悲戚之色地搖了搖頭,眼角還噙著淚水。
胡先勇和關淩淩的臉上現出失望之色,何東元雖然給他們講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如何入手去調查清池的死,仍是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何師叔,可否告知清池師叔的安葬之處,師侄想去拜祭拜祭。”林陽又說話了。
“林陽,我們現在正在商議找出清池師叔死因的線索,什麼時候不能祭拜,非得現在跑去祭拜?”胡先勇皺眉看著林陽,不悅地說道。
“胡師兄,你們商議便是,若是有結果了,告知我就行,該如何行事,林陽但聽你的吩咐就是。”林陽淡淡地回應,而後將目光投向了何東元。
“你!”胡先勇氣得直甩衣袖,但卻無可奈何。
何東來看了看胡先勇,又看了看林陽,明顯有些難為情。
“何師叔,你先和胡師兄商量著,我與清池師叔有舊,理應去祭拜他老人家,您就安排人帶我和林陽師弟前去祭拜吧。”關淩淩在這個時候居然開口了,放在之前,對於林陽和胡先勇的紛爭,她向來是作壁上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