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進入庭院時,看到魏笑正靜靜站在庭院的涼亭中,眼神淡然地看著林陽。
“不請自來,還請四哥見諒!”林陽笑著對魏笑拱了拱手。
魏笑也拱了拱手,戲笑道:“來棕石島數月,你還是第一次來我這裡吧?”
儘管猜測“燕雙飛”彆有所圖,但“燕雙飛”畢竟昨日救過他,魏笑沒有讓“燕雙飛”太過難堪。
“四哥說笑了,對我們元修來說,數月的時間並不長,我這不是來拜見四哥了麼?”林陽聽出了魏笑話中的嘲諷之意,但臉上笑容不減。
“老五,你救我一命,這份恩情,我自然會還。但我們也不要兜圈子,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出來吧。”魏笑開門見山地說道。
“四哥,能否去到隱秘的地方再談?”林陽緩緩出聲,雖然石驚天和蘇長河以神念來窺探魏笑居所的幾率並不高,但林陽還是得萬分謹慎。
魏笑眉頭微皺,稍作思考後,便轉身往庭院裡邊走去了。
林陽連忙抬腳邁步,跟了上去。
很快,魏笑將林陽帶到了一間隱秘的小屋當中,屋子裡布置著隔絕法陣。
“有什麼事,趕緊說吧。”魏笑站在小屋中央,沒有請林陽落座的想法。
“四哥,我向您的屬下打聽一件事情。”林陽直接說明了來意。
魏笑明顯一愣,他未曾料到,林陽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卻隻是為了如此一件小事。
“誰?”魏笑平複好心情,輕輕吐出一個字。
“不是彆人,正是老田,田慶河。”林陽緩聲回應。
“你在此地稍等片刻。”魏笑倒也乾脆,把話說完,就抬腳出了小屋,估摸是讓人去找田慶河了。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魏笑回來了,身後跟著田慶河。
“五島主,不知您要詢問我何事?”田慶河進到小屋後,朝著林陽拱手行了一禮。
顯然,魏笑已經提前跟他通過了氣。
“老田,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的一位部下,林正鋒?”林陽的心臟又開始怦怦直跳起來。
“林正鋒?”田慶河先是一愣,而後立馬問道:“是不是一位武者?九品武者。”
“對,就是他!”林陽的聲音陡然提高,臉上現出抑製不住的激動神情。
魏笑看到林陽的反應,心下甚是疑惑。
“五島主,不知道你為何突然問起此人?”田慶河試探性地問道。
“受人之托。”林陽打了個馬虎眼。
田慶河哦了一聲,道:“五島主,林正鋒早年便死了呢。”
林陽身形一震,儘管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但從田慶河口中聽到林正鋒的死訊,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鼻子有些發酸。
“你可是親眼看到他身死?”林陽的聲音稍稍有些顫抖,他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田慶河點了點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天乾城外城水道上的閘門要定期進行檢修,那日正好輪值到了林正鋒去檢修第三條水道。
因為林正鋒是我屬下的幾位百衛當中,唯一的一名武者,我有些不放心,便也隨他去到了水道當中,在水道內居中調度。林正鋒領著兩個人出了水道,去檢修連著亂禁海的第一道閘門。
檢修的整個過程都挺順利的,但就在林正鋒三人準備關閘返回水道時,亂禁海上突兀升起了海嘯,海嘯的中心就在天乾城外。
林正鋒三人當下便駕著逐浪艇拚命往水道內劃,但海嘯來得太突然又尤其的猛烈,就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林正鋒三人就被巨浪卷走,連人帶船不見了蹤影,我根本來不及施救。那海嘯也很是古怪,來得迅猛去得也快。我在海嘯退去後,立馬帶人去找尋,但冒險搜出百來裡,也沒有發現林正鋒三人的任何蹤跡。
那般境況之下,即便是元基境的元修也很難幸免於難,更何況林正鋒三人都隻是武者。”
林陽沉默了,依照田慶河所說,林正鋒的確很難幸免,生還的希望渺茫。
“唉,可惜了,林正鋒可是天乾城曆史上第一個成為禁海衛百衛的武者。當時,他可是天乾城眾多武者們的榜樣,崇拜的對象。不過,林正鋒也是命運不濟。若不是中途有人強行要出海,耽誤了檢修的進程,林正鋒估摸早在海嘯未發動前,安然回到了天乾城,哪裡會送掉性命。”田慶河又歎著氣補充了一句。
“有人強行出海?”林陽急聲出口,心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田慶河也注意到了林陽有些過於激動了,但卻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原本,依照規矩,在水道進行檢修時,任何人是不能通過水道的,但那日要借水道出海的人來頭太大,看護水道的禁海衛不敢阻攔。”
“那人是誰?”林陽沉聲問道。
“天乾城四大上位家族白家的人,如今的天乾城內城禁海衛總領白慕龍。”田慶河緩緩出聲。
“原來是他!”林陽雙眼一眯,他早就覺得這場海嘯有些奇怪,現在聽到白慕龍的名字,他登時就知道了,這場海嘯以及父親的失蹤必定與白慕龍有關。
“白慕龍那日出了水道後,是什麼時候回的天乾城?”林陽又接著問道。
田慶河不假思索地說道:“白慕龍當日就回來了,而且就在海嘯過後沒多久就回了天乾城。我記得很清楚,海嘯過後,我帶人去搜救林正鋒的時候,正好碰上白家的黑鯨船向著天乾城而去,白慕龍就站在船頭。”
“父親,我就知道,沒有和母親團聚,你一定不會如此輕易就死去的!”林陽聽到這裡,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翹,心中剛剛熄滅的希望火焰,又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