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統領,您現在身份高貴,就不要叫我朱老了,直接叫我朱海佛吧。”朱海佛不為所動。
“朱老,還請您老嘴下留情,您再說下去,我這趟回乾州,哪裡還有臉去見婷姐啊?”林陽朝著朱海佛連連作揖。
“你要回乾州了?什麼時候回去?”朱海佛臉上的強裝的怒容登時斂去了。
林陽點了點頭,道:“明日我父母的婚禮過後,我就會離去。朱老,您有什麼話或者什麼東西要帶給婷姐的麼?”
“明天就要走了,現在才跑過來跟我說,我即便有話要說,有東西要帶,也得要時間準備不是?”朱海佛朝著林陽直瞪眼睛。
“朱老,您這一直生著我的氣在,我哪有機會跟你說啊?”林陽好生無奈。
“你見都不來見我,怎麼就知道我在生你的氣?”朱海佛怒氣出聲。
“您還說沒生氣,胡子都吹得立起來了!”林陽輕聲出聲。
“滾滾滾,趕緊給我滾蛋。”朱海佛很不耐煩地直揮手。
“朱老,我明天就要走了,您就這麼不待見我麼?”林陽多少有幾分傷心。
“我得想想該跟婷婷說什麼啊,你在這裡礙手礙腳的,讓我怎麼想?走走走!”朱海佛就差要動手趕林陽了。
“朱老,您想問題又不用手和腳,我儘管礙手礙腳的,卻礙不著您想問題啊。”林陽明日就要離去,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自然是想和朱海佛多待一會。
對於這個敢用命來保護自己的宗門前輩,林陽自然是留戀的。
“你不單礙手礙腳,還礙我的眼!”朱海佛話一出口,看到林陽分明有幾分心傷的表情,當即笑道:
“臭小子,你明天就要走了,還賴在我這裡做什麼,趕緊回去陪陪你父母吧,明日我也要參加婚禮的,有話明天再說。”
說完,朱海佛不再理會林陽,轉身又進到了居所內。
林陽看到了朱海佛的笑容,心中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
林陽離開丹霞派駐地後,便直接去了外城集市,去見了一趟納蘭樵,將他收購的火雲鋼給買下,並將自己將離去的事情簡單告知。
隨後,林陽去了一趟長豐拍賣行,金姥姥熱情地接待了林陽,並告知了林陽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五行府鎮中的水行府鎮一元重水的線索。
隻不過,一元重水不在乾州,而是在中州。
“看來,中州是勢在必行了。”林陽辭彆了金姥姥,直接去到了匠兵廬。
林陽去到了匠兵廬,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天乾城唯一的地級鑄兵師魯憂。
當林陽現出真容時,魯憂明顯被驚了一跳。
林陽道明了來意,說要鑄造一隻丹爐,最低也得是玄級的,若是能鑄造出地級的,那更好。
魯憂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滿口答應,甚至在價格上幾乎隻收了一個成本價。
林陽已經有了青炎爐,自然不是為自己鑄造丹爐,而是為了韓小刀。
林陽與魯憂商定好,丹爐鑄造好後,請匠兵廬派人送往湖心島。
事情談妥,又簡單寒暄後,林陽又去到了外城的第六條水道,遠遠地看了一眼城牆上的禁海衛,便返回了內城。
此刻,內城白家已經忙做一團,上上下下,幾乎全族都出動了。
林陽要回湖心島,路過白家廣場的時候,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白慕龍和葉蹁躚。
白慕龍清減了不少,他正在鑲著金邊的紅紙上揮毫潑墨,一個個字體不一,俱是鐵畫銀鉤、豐筋多力的囍字和慶賀的對聯,不斷地從他的筆端現出。
他寫得很認真,神情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而另一邊,葉蹁躚正一臉溫柔與幸福地在為白慕龍打著下手,素手研墨,紅袖添香。
葉蹁躚不斷地將一個個的囍字和對聯平鋪在廣場之上,晾乾墨跡。
偌大的廣場之上,已經有一半的位置鋪就了白慕龍的墨寶。
林陽本想禦空而過,卻被葉蹁躚給看見了。
“外甥,你回來了啊?”這是葉蹁躚開口的第一句話。
林陽登時滿頭黑線,當即便想扭頭就走,但人家好意過來給父母的婚禮幫忙,自己如此走掉,未免太不禮貌。
“葉統領,感謝你能過來幫忙。不過,你這還沒過門呢,彆著急占便宜。也不知道白慕龍有什麼能耐,勾得你神魂顛倒的,這麼捉急忙慌地要往火坑裡跳!”林陽沉聲回應。
“我樂意,你這做外甥的,還能管得了舅媽的事情?”葉蹁躚朝著林陽高抬起下巴,還故意抱住了白慕龍的胳膊,將頭靠在了白慕龍的肩膀上。
林陽知道,論鬥嘴皮子,自己恐怕不是葉蹁躚的對手,故而,他決定拿白慕龍這個軟柿子來捏一捏,出出氣。
白慕龍在看到林陽後,便將手中的筆停了下來,神情明顯有幾分尷尬地看著林陽,不打招呼不是,打招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慕龍,你們白家這麼大,你哪裡不能寫字,非得跑到廣場上來寫,生怕彆人不知道你能寫幾個字麼,你怎麼就這麼愛顯擺呢?”林陽與白慕龍說話時,可就沒有半分的客氣了,一副冷嘲熱諷的口吻。
白慕龍一張臉開始變紅,欲言又止。
“我家慕龍可不是愛顯擺的人,曾祖說這裡地方大,空氣好,陽陽一眼能瞅見,就讓慕龍在這裡寫。”葉蹁躚馬上開口維護,一邊說話還一邊不斷地向白慕龍使眼色。
白慕龍猶猶豫豫的,最後終於鼓足了勇氣,道:“外甥,你再怎麼嫌棄我,我還是你的舅舅,這是你再如何抗拒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此番話,明顯不是白慕龍的風格,而且,他在說這番話時,更是強迫著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林陽知道,這是有人在白慕龍的背後指點,這個人百分百就是葉蹁躚。
“白慕龍,你這還沒成婚呢,就如此言聽計從的,我看你日後是抬不起頭、永無翻身之日嘍!”林陽繼續嘲諷。
“我樂意,外甥,你舅舅的事,你管不著。”白慕龍稍作停頓後,出聲回應,臉上的笑容仍舊勉強,但明顯較之前自然了不少。
林陽想也不用想,便猜到這是葉蹁躚在以神念傳音,教白慕龍應對。
“連說話都要人教,白慕龍,你可真給白家長臉,要麼,你也彆讓葉統領嫁你了,你乾脆嫁到葉家了事。你出嫁辦事的那天,我給你寫囍字,管好管夠!”林陽極儘嘲諷之力。
隻是,有了葉蹁躚做後盾,白慕龍打起嘴仗的能力幾乎是成倍數的暴增。
“外甥,不管舅舅是嫁還是娶,我終究是你舅舅,翩躚終究是你舅媽。”白慕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自然了。
林陽已經心生退意了,以一對二,他明顯有些不敵。
“葉統領,你這調教男人的本領,實在令林陽佩服,我就不打擾你繼續調教了,告辭!”林陽甚是果斷,一有了退走的念頭,便立馬行動。
“外甥,記得啊,我和你舅媽就要舉行婚禮的時候,你可一定要過來喝喜酒的,寫囍字寫對聯就不麻煩你了,你到時候準備一兩件地級元兵當賀禮就行了。”白慕龍這一回顯然是沒用葉蹁躚教,便自己脫口而出。
林陽渾身一震,他知道,經由葉蹁躚的調教,白慕龍這是茅塞頓開、豁然開朗,從今日起,他已經掐不住白慕龍了。
“男人找對女人,很關鍵!”林陽心中突發感想,身體陡然一個加速,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白家人工河的上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