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輕聲說道:“話是這麼說,但天底下又有幾個老師能做到這一步?對老師你來說,或許真的把它當成了自己的本分,但對我來說,卻是足以影響我一生的莫大恩情。”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受業和解惑還在後,傳道才是第一。
李晉兩輩子的性格,植入在骨子裡的本善,第一來自於父母從小不可為惡損人的教導,第二就來自於田老師的善良。
可以說在李晉的性格成型時期,除去父母之外,田老師是對李晉影響最大的人。
“老師,你病這麼重,為什麼不去醫院?”蘇晚晴柔聲問道。
“這是心病,醫院治不好的,留在那裡也是浪費錢。”田老師虛弱地說。
心病?
李晉和蘇晚晴對視一眼,同時微微皺眉。
似乎田老師的病,還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此時,錢建飛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徑直來到田老師麵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田老師卻激動了起來。
“你來乾什麼!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也不需要你來看我!你給我走!”
突然激動的田老師甚至想從床上坐起來,蘇晚晴慌忙伸手扶住田老師,說道:“田老師,你彆激動,怎麼了?”
錢建飛冷笑了一聲,淡然說道:“田老師,好歹我也是你學生,你怎麼能把我當敵人一樣看待?”
“再說了,我可是一直都在幫你,要不是我的話,就你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女,連你之前住院的藥費都拿不出來,不還是我幫你墊付的?”
“你不感謝我,還要趕我走,嗬,就你這樣還為人師表?”
田老師的麵色因為激動和生氣而一陣潮紅,指著錢建飛說:“你做那麼多,不還是想讓我在拆遷協議書上簽字?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簽字!”
“田老師,你怎麼就這麼頑固?”錢建飛盯著田老師,神色不善地說:
“現在整個職工樓的人全部都簽了,就你一個人不簽字,你不簽字大家都拿不到拆遷款,你的那些老同事不知道多少人在罵你頑固不化,你真就死扛著?”
在蘇晚晴的照顧下,田老師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她喘著氣說:“你們的拆遷手續不齊全,而且拆遷賠償比官方公布的少了一半,他們都是被你威逼利誘無奈之下才簽字,但我絕對不會對你妥協!”
錢建飛陰笑一聲,說:“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麼說,不過沒關係,我又不是拆遷公司的,今天,真正找你談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
說著,錢建飛打了一個電話,去門口迎接人去了。
看著錢建飛的背影,李晉的目光無比深沉。
“田老師,這裡要拆遷?你不同意?”李晉問道。
田老師歎了一口氣,說:“他們手續不齊全而且賠償款隻有正常標準的一半,誰不簽字就打誰,這麼蠻橫誰能同意?大家都不同意!”
“隻不過其他人都拖家帶口,沒辦法,可我不一樣,我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他們威脅不著,我一個孤寡老人他們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