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分車間的大夥們近日不少人得了棉拖鞋,一個個生龍活虎,彆提多開心。但是今日空分氣氛壓抑,兄弟們全都斂著聲,沒不敢放大,輕手輕腳,連身上灰色羽絨服也灰撲撲的。
王小忠一踏進機房,就覺得氣氛不對,楊毅正常工作,但明顯臉色有點兒冷,生人勿進。王小忠戴著毛氈帽,觀察了片刻,他往邊上使了一個眼色,跟他關係好的那人立刻心領神會。
兩人躲在機器後麵一角,壓低了聲音:“咋回事?誰惹我楊哥了?”
那人害怕地遠遠偷窺了一眼楊毅的臉色,神神秘秘,聲音壓得極低:“噓,金花做了一雙鞋!”
王小忠一聽,百思不得其解。
“那不是好事?”金花做鞋,肯定是給他們楊哥啊。
對方尷尬了片刻,低下腰,乾咳了一聲。
“壞就壞在,金花的鞋給了彆人。”
王小忠心裡咯噔一聲,整個人猶如地震,震懵了。
“啥!給了彆人!”
他這聲音一大差點在車間鬨出動靜。
那人連忙四周掃視,抓著王小忠的脈搏就按了下來,兩人蹲在機器機身下方,那人急急忙忙,低聲噓音比劃著。
“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那鞋做廢了,要丟,金花車間主任看中了,覺得能穿,就當麵要了。”
王小忠也尷了個尬。
“這、這……好像也沒孤男寡女、授受不親。”
回想了一下,老孤男寡女的好像是他師傅楊毅和金花,上次他師傅在辦公室把他們都趕出來,單留莊淑芬兩人說悄悄話。明明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他師傅偏偏要搞出很重要的樣子,讓莊淑芬關上門說。
這種情況還不止一次。
有次他遇到淨化車間小陳的相好堿廠男,對方無意中說露了一句嘴,說春天的那場露天舞會,他找楊毅幫過忙,感謝時楊毅看似隨意的說了句,聽說他對象跟金花一個車間,要是一起來他就給他們免單,堿廠男動心了。沒想到後麵兩人就好上了。堿廠男摸摸腦袋,說緣分還真是奇妙。
王小忠麵上陪堿廠男笑。
私下卻細思極恐。
他師傅這腦袋,咋長的,我的媽,千層套路。
難怪他老琢磨楊毅的想法琢磨不來。
王小忠抖抖腳,地麵鐵似冰。他也沒鞋呢。彆說是金花做壞的,就算是隨便哪一個做壞的,他都想撿來穿。
王小忠隔著巨大的壓縮機偷瞥他師傅。
楊毅手拿記錄板,冷著一張臉。
察覺到他的位置,楊毅視線冷掃過來,那一雙眼神冷冰冰,氣壓低到機器都要凍結了。被楊毅一盯,王小忠趕緊往後一退,捂緊自己胸膛,直後怕,那眼神藏著一團黑色的吞噬之火,跟他關係好的同事們連忙扶住他,詢問:“咋了?則了,”
王小忠直揉胸口,哆嗦著:“心臟像掉進了數九寒冬。”
對方也打了個寒顫,替他補全感受。
“滲得慌。”
作者有話要說:銀河以北,淑芬超美,銀河以南,楊毅最man!
又要到周末了,給你們提前走一波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