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扇子/著
莊家遠親多,一族人是專門上過族譜,專人管理家族譜。
遠親多,小孩子就多。
喜宴上小孩子像小蘿卜頭似得,在酒席桌腿下亂跑亂串,一盤盤涼菜、花生、拚盤、鹵牛肉大菜依次上桌,滿桌席間歡聲笑語。
莊家遠親早就久聞莊家大女兒嫁給了一個崇城人。
莊家大女兒從小美到大,小時候就是院子裡的小女霸主,哪個小朋友不乖,紮著兩個紅布小苞苞的小淑芬叉腰嬌刁:“再不乖,不準跟他玩!”小朋友們立刻乖乖巧巧了。上學工作後,不少男的為她流淚心碎,有的要為她跳河被人攔住了,傳言都傳滿了整個夢澤都傳到她們家去了。
用那個年代的話叫做“那些男的幾想淑芬”。
這回淑芬成親辦酒席,她們都等著瞧對方到底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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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毅穿正式西裝了,莊淑芬也不能不配合楊毅,她原本打算繼續穿紅襯衫紅裙子,畫紅口紅,但是現在楊毅如此玉樹臨風、卓爾不凡。莊淑芬絞儘腦汁要讓自己配得上楊毅。左思右想,她連衣紅裙不少,但是平日穿過,再穿一不是新的二會被人看出來,但是有一件她沒穿過,就是楊毅他大姐楊韻給她寄的杭州綢緞,後來拉著她和曉梅三人一起在武漢做了一條合身旗袍。
當時武漢百貨商場也有不少成衣櫃台,但楊韻告訴她們,旗袍就是要找老師傅做,做了再修,這樣才能做出最合身的旗袍。
旗袍就是最講究風韻,一個尺寸一個腰身都馬虎不得。
莊淑芬當時為了這身杭綢旗袍跑了三次漢口,果然,剛做出來的第一身,胸部小了,要放大,腰也大了,彆針彆出一段空隙;第二次,老師傅修後就合身了一些,但是旗袍還要改;第三次又改了金縷絲盤扣、裹金領口。
那身旗袍正好是紅色綢緞底金花蕊大白牡丹花,旗袍搖曳,旗袍袍邊在女人小腿肚上晃動,從後麵看過去背影美得像幅畫。
酒宴這天,莊淑芬就穿的這身,兩位璧人一出場,主場人直呼“金童玉女”,他主持過這麼多次酒宴,沒見過這麼一出場就奪人眼目、豔壓全場的。
男的眉目深邃,身姿修長,人中龍鳳,女的堪比當年港風大美女,墨眉彎彎,美目竅兮,皓白的手腕一晃,那手腕上的玉鐲子,頸間的金項鏈,烏發間的金耳環,那紅唇,那身段,那香風陣陣……
搞得人心猿意馬了一下。
差點忘詞。
女的一個眼風也沒在意他。
女人身邊的那男的倒是極銳利地一瞥他,接著,男人的大手就獨占地攬在女人腰間。
明顯在宣告獨占欲。
男主場人有點苦澀地撇了撇嘴,還是得強打起精神。
“歡迎新郎新娘入場。”
“新郎新娘向父母敬茶……”
莊家酒宴上的遠親們打從楊毅一入場,所有眼睛就齊齊落在楊毅身上。那男人眉眼精神,氣宇軒昂,他走入紅台上,銳氣的視線先巡視了一圈全場眾人,但並沒有特彆停留在哪一處,他的雙腿修長筆直隨西裝褲管擺動,深藍色西裝邊掀起了一點,男人眼帶笑意隨手撫下,那筆挺腰板,那舉手投足,那風度……
在場賓客眼睛看直了。
女賓客從未見過這麼英俊逼人又氣度非凡的新郎,她們的眼睛緊緊盯著楊毅,而楊毅眼神如常,睫毛眯著,俊臉迷人得像沾了一層蜂蜜。女賓客們恨不得上台成親的人是自己!
而男賓客們,自淑芬出場就心情複雜,有的是淑芬遠親表弟們,見淑芬姐嫁人了,又這麼富貴嬌豔,自己感覺特有麵兒,一個勁為淑芬鼓掌;淑芬遠親妹妹們,則幻想自己成親時能跟淑芬姐一樣漂亮,同樣嫁個如意郎君,她們偷偷看著英俊的新郎官在台上偷偷勾著淑芬姐的小手指,她們各自捂著眼睛小臉羞羞看;還有些男賓客,彆人都沉浸在喜慶之中,他們自顧自地悶飲一大口酒,辣得發苦。
他們發現莊淑芬她美得更成熟了,胸脯高高挺著,腰肢細細的,臀部豐腴;腰肢一扭,朱紅色旗袍擺動;烏黑微卷頭發一擺,明眸紅唇,然而眼角眉梢之間又比昔日多了份女人的嫵媚之色,眼波流轉,愈發動人,堪比美豔誘人要爆漿的漿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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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毅對莊父敬重,對莊母恭敬,全場儀表風度,風度翩翩。
莊大哥早在楊毅過來提親時就跟楊毅英雄相惜,兩位青年才俊有時還會下幾局象棋,莊二妹莊小妹更是不用說,早早被楊毅“收買軍心”,尤其莊小妹平日見縫插針說了不少楊毅好話。
莊父最先麵容威儀,不說不同意,也不表態同意。楊毅就帶著莊淑芬每周回去一次,一點一點跟莊父莊母磨。磨到後麵,有次楊毅又登門,莊父鄰居正巧也開門,對方也在官位上,對方竟跟楊毅很熟稔地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