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扇子/著
楊母供銷社同事人非常好。每晚都會等他們回來,領他們去招待所食堂吃飯,幫他們省了不少錢。食堂晚飯有豇豆、茄子、土豆燒肉、涼拌番茄、涼拌黃瓜以及涼拌蘿卜。
莊淑芬起先吃不慣涼拌菜,但是北京涼拌蘿卜是用一種叫心裡美的蘿卜做的,切成片,中間一點紅,其他地方沒有。涼拌番茄也是切成圓形,撒上一點糖,旅行回來後吃一點涼拌,從心舒爽到腳,渾身毛孔都輕鬆了。
第二日楊毅拉著莊淑芬坐上了旅遊大巴,大巴上寫著前門長城十三陵一日遊,不少人嫌五塊錢貴,但是看到楊毅莊淑芬掏錢買票,他們也跟著上去了。
前門去長城要兩個小時,莊淑芬趴在窗口看北京景象,老奶奶們抻抻腿,伸伸腰,坐著運動,老爺爺們穿著中山裝,提著鳥籠遛著鳥,鳥籠用黑色或灰色深色布蒙著。
莊淑芬興趣盎然,就是坐久了,有點累。楊毅從包裡掏出雞蛋。兩人在崇城吃得是土雞蛋,在北京見到的是洋雞蛋,那麼大跟鴨蛋似的。兩毛錢一個。一塊錢買五個。莊淑芬用手絹把雞蛋碎殼包好,不隨便扔垃圾。兩人路上吃吃聊聊,車程倒也很快過去。
莊淑芬為了爬長城,一大早特地挑了件的確良紫色襯衫,帶了一個白色牛仔帽子,打扮得洋洋氣氣,英姿颯爽。楊毅一件修長白襯衫,水磨牛仔褲,戴了一副墨鏡。那墨鏡很襯他鋒利的鬢角,鼻梁優勢全顯又高又挺。北京路人走過,都由不得多看兩眼。
長城上人非常多,來自全國的青年、年輕小夫妻跟她們一樣來見識祖國首都。長城門票五毛錢一張。長城上人擠人。但莊淑芬和楊毅身體好,年輕氣盛,特彆有乾勁。一點也不覺得累。
等爬到長城上,俯視山河,莊淑芬領略了一番“不到長城非好漢”!莊淑芬臉曬得紅撲撲的,神采飛揚,問楊毅:“我這樣算不算英雄豪傑了?”楊毅頸間掛著相機,豎起大拇指:“巾幗英雄。”莊淑芬很自豪。楊毅又給莊淑芬在長城上拍了好多張照片。
楊毅陪著莊淑芬,朝某個方向點了點。莊淑芬順勢望去,一看,竟有三四十個國外金發女性。這些外國女性一身白旗袍,雙手交在身體前,竟用中文唱著“茉莉花”。白旗袍上繡著漂亮的花,全員穿著高跟鞋,看上去有一米七一米八那麼高。她們站在長城一邊,有國外攝影師對著她們攝像,錄製她們唱中文茉莉花。
莊淑芬和楊毅真切地感受到首都與其他城市的不一樣,連外國人都慕名而來,唱著中國的茉莉花,看□□的升旗儀式。
莊淑芬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國外友人,更是第一次聽到國外人唱中文歌,稀奇得不得了。莊淑芬拉了拉楊毅:“外國人穿我們中國旗袍也。”金發配白旗袍,真的好看。
楊毅卻低著頭,抵著她的脖子,看也不看這些金發洋妞。
手環過來,在她耳邊低笑。
“還是更喜歡你穿旗袍的樣子。”
莊淑芬不自覺想起自己那件紅色牡丹旗袍酒後被他□□成什麼樣。
“什麼時候再穿給我看?”男人聲音低啞,頂了她一下。
她懷疑楊毅也回想起來了。
因為楊毅在旁邊悶笑得她麵紅耳赤。
莊淑芬胳膊扭了扭,讓楊毅正經點,莊淑芬就羨慕彆人個子高,又歎了一聲:“人也好看。”那些國外洋妞又高,頭發又是金的。長城上好多男的都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們,一臉新奇。
楊毅卻不管,隻道:“你最好看。”
她的腰被他箍著。
莊淑芬扭頭,嬌嗔了他一眼。
“騙人。”那可是洋妞。
“沒騙你。”
這男人,怎麼能把假話說得這麼真呢。
就會撿好聽的說。真的是。
雖然大腦這樣想,但莊淑芬心裡卻淌不住的甜。
對女人來說,就算知道彆人美得名副其實,也暗自希望心愛的人說自己最美。為自己顛倒山河,傾倒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