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雪妃再難抑住心中悲憤,質問道:“既然你如此不喜歡我們,不喜歡我父親,當初你為什麼要嫁給他?又為什麼要生下我們?”姬文秀厭惡道:“你這些年來都是莫名其妙,現在回來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莫名其妙。我看這個家,我這個娘,你是不會有什麼留戀。既然我們這裡這般難以讓你滿意,你可以走了。而且,走了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你當然巴不得我永遠都不要回來。”櫻雪妃冷笑。姬文秀秀眉一豎,怒斥道:“滾出去!”
櫻雪妃道:“我不出去,你千方百計想要我回來,我現在回來了。有什麼毒計詭計,都朝我身上來招呼啊。就像當初你們害死我父親,弟弟一樣。想來你也不會對我有什麼不舍得,對吧?”姬文秀拍桌而起,怒道:“你越說越不像話了,你父親乃是練功走火入魔而死,當時全族上下都經過驗證了。你父親死後,我帶著你弟弟孤兒寡母,何等為難。那些叔叔伯伯們都巴不得我們死,我為了你弟弟,不得已才和你天正叔叔成婚。這麼多年了,外人怎麼看我,我都可以無所謂。我隻是想不到,你也這般看我。”
櫻雪妃呆了一呆,她看到母親臉上悲怒交加,眼眶也已泛紅,淚水欲滴,似是委屈到了極點。這一刻,她心中起了狐疑,暗暗道:“難道一直以來真的是我錯怪了她麼?可是父親當年正是春秋鼎盛,怎會突然走火入魔?而且,父親的信中密碼隻有我知曉啊!父親是不會騙我的。”
“可是母親眼下這般委屈和難過,卻又不似裝出來的。”櫻雪妃一時之間拿捏不準,心中矛盾到了極點。她也真的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誤會。可這中間有太多的疑點存在了……
“好,就算我父親是走火入魔而死,那我弟弟呢?”櫻雪妃問。
“那你以為呢?就算我真是你嘴中的惡婦,害死自己的親夫尚有可說。可你見過這世間有當媽的害死自己孩子的嗎?你聽說過嗎?”姬文秀怒聲反問。櫻雪妃搖搖頭,雙目無神,道:“我不知道,我的確沒聽說過有親娘害自己孩子的,可是,我弟弟和爹爹都死得不明不白。”
“你弟弟是和人酒後鬥毆,傷重致死。對方都已經伏法了……”姬文秀道:“這些年裡,我已經夠難過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我?”櫻雪妃問。
“我為什麼要去找你?”姬文秀更怒,道:“你連自己的爹爹,弟弟不在了都不聞不問。我言辭懇切的希望你回來,你也不理。我還要去找你嗎?我沒你想的這麼下賤。”
櫻雪妃頓覺無話可說,連聲道:“好,好,都算你有理!那我父親的寢宮,你若有些情義,為什麼從不去打掃整理?我看這整個城主府都是富麗堂皇,怎麼到了已故城主的故居裡,就是連個女仆所住之所都不如呢?是不是我回來的太急了,你們都還沒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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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了!”櫻天正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接而就是腳步聲傳來。
那櫻天正快步入內,近上前來,擁住了悲傷委屈的姬文秀。並輕聲安慰:“沒事,沒事,這些年裡,咱們受的風言風語已經夠多了,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著你的。”
姬文秀頓時忍不住放聲痛哭,道:“他們都說我害死親夫,害死自家的孩子。外人這樣議論也就罷了……可,可我自己的女兒也這樣的想我,正哥,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櫻天正心疼無比,輕聲道:“文秀,文秀,這世間本就是苦海,我們生來就是受罪的。雪妃她……”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櫻雪妃,眼中含淚,道:“雪妃,你怎麼看我都可以。可你怎能這般看你母親呢?你是你母親懷胎兩年生下來的,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如果連你都這般想她,不是要存心逼死她嗎?”
櫻雪妃覺得頭疼欲裂,眼前的一切讓她感覺陰陽顛倒,黑白不分。“難道真是我錯了?”她在內心深處問自己。
隨後,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正天殿。
出了正天殿後,櫻雪妃就離開了城主府。
她找了一家酒店入住下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太多年了,許多的真相早已經是無從求證。
這一夜,櫻雪妃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她亦不是三歲小孩,不可能就被姬文秀和櫻天正這麼簡單的幾段說辭就放下仇恨。隻是因為,姬文秀終究是她的生母,所以這一點也在很大程度上擾亂了她的判斷。
一夜無眠,修煉靜坐也是難以維持。
倒是快要天亮的時候,她才終於入睡。醒來的時候,已是上午九點。房間裡依然靜謐黑暗,她隨手一揮,將那窗簾隔空拉開。頓時,陽光如水銀般傾瀉了進來,整個屋子都是溫暖明媚的陽光。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天空白雲如棉絮。再看下麵的街道,車水馬龍,好不熱鬨。
正自發呆出神的時候,酒店電話響了。
櫻雪妃上前接通,那邊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
“櫻雪妃,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媽媽?”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但透著憤怒。“這些年裡,媽媽時時都在念著你,擔心著你,你回來之後,給我們所有人都沒好臉色。我們說的話你全然不聽,外麵的風言風語你全當了真。有你這樣做兒女的嗎?我們櫻城不歡迎你,你趕緊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