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濃說道:“你是天命者。天命者怎麼可能擺脫這些麻煩?你隻會在泥潭裡越陷越深。就算蕭冰情死了,那又如何?你彆忘了,帝陳已經死了。修羅也被我收了。那杭行天沒辦法找我麻煩,他會忍下你?你離開了燕京,馬上就是死。還有,你現在的心境連修羅都不如。你彆以為修羅給我下跪,他就是沒有骨氣。那是因為他懂得順流而下,他懂得蓄勢。當大廈壓下來的時候,人自然要逃走,這是順勢。而你呢?我都不知道你在糾結個什麼東西?”
沈墨濃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和司徒靈兒結婚代表了什麼?你是凡夫俗子嗎?代表了你們要生子,然後圍繞著家庭嗎?你肯司徒靈兒也不會肯。那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凡此種種,皆是虛妄,皆是色相,表相。你要做的是怎麼到達彼岸。你的實力連修羅都不如,你有什麼資格傲嬌?”
陳遠說不出話來,他甚至覺得有些羞愧。
沈墨濃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句句戳中他的痛處。
他就是這樣的雜念,顧忌甚多。所以修為才進展緩慢!
實際上,他是如此聰明之人。
沈墨濃深吸一口氣,說道:“今天我心情不好,說話有些不中聽,但是我句句發自肺腑。”
陳遠說道:“我明白。”
沈墨濃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你的修為再不攀升,以後怎麼辦?我能永遠保護著你嗎?就算我能永遠保護著你,那我要你有什麼用?我是希望你將來能幫到我的。不是要找一個少爺來供著的。”
陳遠不由苦澀一笑。
沈墨濃隨後也就不再多說,啟動車子繼續開走。
這一路兩人均是無話。
到了沈墨濃的家裡後,沈墨濃又給了陳遠六顆子彈。
隨後,陳遠洗澡。
洗澡過後,沈墨濃也去洗了澡。
在沈墨濃洗澡的時候,陳遠說道:“我去給你買點宵夜上來吧。”
裡麵的沈墨濃嗯了一聲。
半個小時後,陳遠帶著冰啤酒,豐盛的宵夜上了來。
沈墨濃也洗完澡,穿上運動衣,清爽的窩在沙發上。
陳遠將辣田螺,還有燒烤,烤魚等等擺好。然後又拉開了冰啤酒的易拉環。
“今天你為什麼心情不好?”陳遠和沈墨濃碰了一個,問道。
沈墨濃看了陳遠一眼,她實際上將陳遠當做朋友了,所以才會在陳遠麵前發脾氣。這一點,陳遠也懂。
沈墨濃喝了一大口冰啤酒,然後又因為喝的急了,打了個酒嗝。她說道:“也沒什麼具體的事情。隻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錯綜複雜,關係一環扣著一環。依照我的性子,一刀全砍斷算了。比如,楊天成和蕭冰情就是兩個大糊塗蛋。是非不分,明明整件事情都是因為嶗山內家館的逼迫而起。是嶗山內家館害死了楊淩,但是這兩個糊塗蛋不找嶗山內家館,卻來對著你,對著林老爺子發瘋。你說是不是莫名其妙?最關鍵的,你跟他們講道理,他們也不會聽。遇到這種情況,姐姐我就恨不得大耳刮子甩過去。但是我不能啊,因為我是誰?因為我是沈墨濃啊!就算是我,我照樣也有太多不能做,做不到的事情了。我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說起來,沈墨濃卻也是絕對的性情中人。
陳遠聽沈墨濃說這些,他也明白了沈墨濃的煩惱。他突然想起了西遊記中的一段,那大聖神通無敵,大鬨天宮之後卻被如來佛祖困在了五指山下。他本不願去西天取經,說陪著和尚從此騰不得雲,駕不得霧。但最後,他還是要妥協。
似乎,不管他和沈墨濃的修為有多高。上麵都有天道這個如來佛,他們始終都是孫猴子。
每個人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凡人呢?每一個都市中的人,他們何嘗不是一樣。工作,工作,生活,家人,孩子。
種種束縛,誰可超脫?
世界這麼大,你想出去走走。好你走,你走需要錢啊,你房貸需要還啊,你信用卡需要還啊,你走得動嗎你?
且不說這些,陳遠與沈墨濃很快就喝了兩罐啤酒。陳遠又說道:“對了,修羅以後真就聽你的話?”
沈墨濃說道:“我安排人給他注射了病毒。每年都要給他注射疫苗。他不想死就得乖乖聽話。修羅這個人怕死,這就是他的弱點。掌握了他的弱點,還怕他不聽話。”
陳遠聞言也就放心了,又道:“你有沒有想過找修羅套出他師父杭行天的修煉方法?”
沈墨濃說道:“我問過了。杭行天的方式我們複製不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煉方式,這是我們到達金丹之後所麵臨的問題,複製彆人的,隻會陷入魔道。就像咱們每個人的道場都不一樣。”
陳遠覺得也是,他又說道:“今天帝陳與修羅他們之所以會敗,就是他們沒想到我帶了一支水銀子彈的槍。否則以他們兩人的修為,我們很難對付。”
沈墨濃說道:“帝陳與修羅都是真正的武者,對火器是不在意的。咱們也是將他們逼在了房子裡,出其不意。下次再這麼對付也就不靈了。不過你也應該知道,火器威力雖大,但你千萬彆依賴。”
陳遠點頭。
這一夜,兩人喝了不少啤酒。最後沈墨濃又有些醉了。
陳遠抱她去床上睡覺,醉了的沈墨濃憨態可掬,像是個平常的大姐姐。她的威嚴也就沒那麼濃烈了。
陳遠看著啞然失笑,覺得她很是可愛。
當然,借陳遠一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去非禮沈墨濃的。
將沈墨濃安置好後,陳遠也回房睡覺。
第二天早上,沈墨濃與陳遠同時起床。陳遠先洗漱完畢,隨後他對正在洗漱的沈墨濃說道:“咱們今天去見司徒老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