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連我都動不了,天潢貴胄,最受寵的嫡公主。”
李易沒有往下說,卻用神情展現了襄瑜公主的可悲。
襄瑜公主緩緩站起來,她俯視李易,“你膽子很大,你麵前的這個人,確實可悲,但要殺你,還是不難的。”
“公主是想開了,打算手頭上沾點血,嘗嘗味?”李易歪頭,並無懼意。
“其實吧,咱兩的用處很相似,不過就是你比我更慘。”
“如果可以,我也想說好聽話哄人,不至於把你惹惱了,一個耳光子,將我打趴在地上,怪狼狽的。”
“但我想沒用啊,我在公主府待了這麼幾天,你那眼睛都沒朝我瞥一下。”
“再由著你下去,我是沒什麼,公主府這些侍女長的如花似玉的,她們都還沒嫁人呢。”
“公主,從了吧,你這樣是沒有用的。”
“你要真想擺脫這種處境,不是縮在屋裡,而是應該借著楚國上下對你的悲憫,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當你的瘋狂,能掀起巨大的輿論時,皇上就會開始尊重你的意願了。”
“本宮聽說,你是鄉野出身,隻通識幾個字,詩做的極好,倒不知,口才如此了得,頭腦如此清明,可不像鄉野之人。”襄瑜公主審視李易。
李易一笑,“我要不聰明,豈能活到現在,還娶了盛侍郎的千金。”
“公主,你要想護住什麼,手裡就得握點什麼。”
“皇上對你那麼寵愛,大庭廣眾之下,你的要求,他哪會不應呢。”
李易笑的溫文爾雅,襄瑜公主抬了抬眸,眼裡的審視愈重。
“公主,放心吧,我不是皇上派來試探你的,隻是你這公主府,我來的太勤,娘子該醋了。”
“再就是,我是個有上進心的人,待你這,怎麼往上爬。”
“封侯拜相,叫人心之向往。”李易眼裡露出野心。
“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襄瑜公主從李易身上移開目光。
“公主是個慈悲不多話的人,任何擔心,都是多慮。”
“這可不一定。”
“公主既聽說了我的事,便也應該知道,我一口氣吊了半年,這要因著公主,小命涼了……,公主放心,我一定夜夜尋你說掏心窩的話。”
李易溫言細語,眸子裡一片和煦。
“……”
“果然,人都是有兩麵的。”襄瑜公主款步走到桌案前,“初聽說你,本宮隻當是個內斂有才的讀書人。”
“一見麵,傳言甚虛。”
“可不是,傳言說公主溫柔可親,臣是沒瞧出來,玉做的雕塑罷了。”
“公主,臣之前的模樣頗是俊美,但如今已經毀了,你就彆瞧了,讓人憶起往昔,不禁淚濕兩行。”李易仰頭惆悵道。
襄瑜公主唇角微動了動,她見過很多人,但沒有一個是這樣混不吝的。
骨子裡絲毫沒有對權勢的懼怕。
說起話來,什麼都敢出口。
“不是侍畫?過來研墨。”
李易搖動自己的推椅,緩緩過去,總算是說動這玉雕塑了。
“聽她們說,你在溱國,以賣字畫為生。”襄瑜公主展開紙,“畫個梅給我瞧瞧。”
“臣……你確定?”
襄瑜公主不跟李易廢話,將筆遞了過去。
然後,她的黛眉隨著李易手上的動作越皺越緊。
“停了吧。”
“皇兄還真是越來越不挑人了。”
之前那些好歹畫藝都不錯,但這司劍是半點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