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正院的方向,李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喝了藥,怎麼不睡會。”
李易坐在床邊,握住芸娘的手。
芸娘勉力笑了笑,“睡多了,睡不著了。”
“那我陪你說說話。”
李易攏了攏芸娘的秀發,語氣輕柔。
“我那會感染風寒醒來後,應是燒的太久,腦子燒壞了,對於以前的事,一概想不起來,從小德子口中,知道自己身處內宮,還是個太監。”
“我當時是非常惶恐和害怕的,宮裡逢高踩低,小太監沒靠山,免不得就要受人欺負。”
“最主要,我還和彆的太監不同,需要時刻擔心被人發現根子還在,這一旦叫人知道了,小命肯定保不住。”
“芸娘,一開始我沒想往上爬,就想安生過小日子,但宮裡,容不下我這樣的人,想活,我就得站在足夠高的位置,讓人動不了。”
“我費力將自己推銷到皇帝跟前,給他做刀,一把隨時會被丟棄的刀。”
“在這期間,我承受力但凡弱點,不說鄭家、大皇子,光是紈絝大少,就能嚇的我膽懼。”
“一個個都是有權有勢,身後盤根錯雜的,你彆看我一副高調猖狂的樣子,似乎並不放在眼裡,心裡啊,其實虛的很。”
李易講故事般的緩緩述說著,靠在側邊躺下,李易看著芸娘,“同我說說你出建安之後的事吧,我保證,一定不亂吃醋。”
芸娘撫著他的眉眼,唇角明明是揚起的,眼淚卻紛紛而下。
“我不知道是何時中的毒,李易,我不知道。”
芸娘埋首在李易懷裡,揪住他腰間的衣物,淚如雨下。
“明明荀神醫就在府裡,我為什麼不讓他把把脈,要早點解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不會沒了。”
“我為什麼不早些解了……”
芸娘說著說著,情緒徹底崩潰,不停的喃喃自語。
李易抱緊她,眼尾泛紅,“芸娘,這不是你的錯。”
“芸娘!”
“去把荀神醫請來!”
瞧著昏過去的芸娘,李易朝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