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駕崩了,我們……我們還有活路嗎?”
“怎麼……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癱坐在城牆下,有人低喃。
周遭人都是沉默,作為普通的駐兵,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不聽令,就是死,更甚,禍及家人。
不是皇上下的令嗎……
為什麼他們被遺棄了。
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眾人隻覺得荒涼。
“我們,我們降了吧……”
一個駐兵舔了舔嘴唇,帶著希翼的開口。
“降?”
立馬有人癡笑,“襄吾衛明擺著要剿殺我們,投降隻會死的更快。”
駐兵捂麵痛哭,“為什麼要屠城,為什麼……屠城啊……”
“現在哭有什麼,當初倒是違令啊。”
“我聽說蘇元帥的兒子蘇閒在綏安縣起兵了,是仁義之師,我們投降,說請原因,他定會給我們活路的。”
“這種話彆再說了,馮校尉要知道,你們是想步朱慶的後塵嗎?”
一個年紀略大的駐兵,冷冷出聲。
眾人當即一窒,朱慶不過說了句屠城罪孽深重,駐軍的刀不能揮向無辜婦孺。
僅僅是這麼一句,他被當場分屍,一張臉砍的血肉模糊,拚都拚不起來。
死寂和淒然將駐軍籠罩。
“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個生路,隨了蘇閒,好歹有個贖清罪孽的機會!”
一人站起來,扯下頭上的頭盔,就是一摔。
“對!”
駐兵情緒被帶動,眼裡有了些生氣。
“你們怕死,我上。”
“若僥幸逃出去,找到蘇元帥,我會同他說,屠城是皇上下的令,大家夥都是被逼迫的。”
“一路上的村鎮,我們根本沒有動手。”
“都是馮校尉那些狗雜種做的。”
“屆時裡應外合,將功贖過!”
“我願同你一起!”
站起來的人,先是一個,接著越來越多。
他們捏緊拳,咬著牙關,想為自己爭取一回。
“現在大白天,一跑很快就會被抓回來,咱們晚上再行動。”
“想告密的儘管去,老子在底下等著你們!”
掃了眼眾人,摔頭盔的駐兵冷聲道。
大家也都相互望了望,眼裡帶著警告和防範。
在提心吊膽中,夜幕終於將白晝掩蓋。
五個人摸索著來到城牆邊上,巡防的駐兵一走,他們把繩索甩過去,一個接一個翻越城牆。
一落地,悶頭就往前跑。
跑出去很遠一段距離,他們喘著粗氣停下,“出……出來了?”
有人不敢置信,以前稍有異動,立馬就會被發現。
緊接著就是責打。
今日竟這般順利。
“彆耽擱了,快走吧。”
一人抹了把汗,就要接著前行。
就在此時,一道寒芒閃過,男子瞪大了眼,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幾乎同一時刻,另兩名駐兵也被割了喉。
動手的兩人對望一眼,轉過身就融入夜色裡。
一大早,看著被吊在城牆上的三具屍體,駐兵們心有戚戚然,低下了頭。
一些試圖逃跑的人,歇了心思。
所有駐兵木然的聽著訓誡。
都出了太陽,怎麼總覺得冷的慌。
“今兒怪安靜的。”
府宅裡,聞恒在小廝的攙扶下,靠坐在軟枕上。
“公子真是敏銳,大半的人在元帥的帶領下,往昌縣去了。”
“昌縣?”
聞恒皺起眉,“閒兒這是要剿滅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