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的心思先放在一邊不提。
得到他的提醒,阿希反正是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了,連忙進行補救。
隻見他臉色如常,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的蛋糕,隻是下一秒,就“不小心”將叉子掉到了地上,於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叫來附近的侍應生,將臟掉的餐具交給對方處理後,便要再去拿一個乾淨的。
而距離他最近的餐具存放點,“恰好”就在降穀零身後不遠處。
【蘭波:很好!】
【織田作之助:保持這個節奏。】
【諸伏景光:彆緊張!阿希,你的心跳太快了,腳步也有些淩亂,最好調整一下。】
阿希不著痕跡地深呼吸。
看似是將大家的叮囑都落到了實處,但實際上,隨著距離降穀零越來越近,他心裡麵卻一直都在忍不住大喊。怎麼可能不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
這可是關係到……
呃?
阿希腦海當中的想法才剛剛升起來了個開頭,就戛然而止,原因就在於,剛剛降穀零猛地扭頭瞪向他,表情先是驚愕,再是難以置信,接下來又變成懷疑,最終,定格在了殺意和憤怒上。
【什麼情況?!】
——阿希見狀一臉懵逼。
看對方剛剛的表現,應該是激活了某些信息了吧?!
可是,結合前麵太宰治和周防尊的反應,他眼下不應該是興奮激動才對嘛,恨不得殺了他是什麼鬼,【……@諸伏景光,你確定你倆是朋友?他不是你的仇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降穀零的眼神更可怕了。
不過,他到底是專業的臥底。
表情管理那是基本素養。
剛剛會那麼露相,純粹就隻是因為接收到的信息太勁爆了,才會一時失控,眼下回過神來,他便立刻就又恢複如常了,還微笑著問了阿希一句,“這位客人,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嗯,雖然是在笑,但他的眼神裡麵,卻沒有一絲溫度。
“沒什麼。”
阿希將心頭的疑惑壓下,隨口回了一句,“隻是剛剛不小心弄掉了叉子,過來再拿一個乾淨的而已,我自己來就好。”
語罷,便越過對方,繼續往前走去。
降穀零站在她身後,微微眯了眯眼,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大約三秒鐘,才收回目光,繼續去進行侍應生的工作。
【諸伏景光:………………我大概懂了。】
——他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因為這種烏龍原因,出了差錯?!
【蘭波:?】
【諸伏景光:簡而言之,就是零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得到的信息,不認為我真的能複活,反而把這當成阿希用異能力編造的謊言,或者其他陰謀了。】
這並不難理解。
太宰治是異能力者,周防尊是王權者,他們倆都是本身就有超自然力量,自然也就會對這方麵比較相信。
而他的幼馴染不同。
雖然身為公安,他們接觸過這個國家不為人知的一麵,在組織臥底的時候,更是直接參加進某些事件當中過,可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隻是看彆人的故事的話,再“沉浸式體驗”,也總歸還是隔了一層,再者說,公安是異能特務科的領導部門,資料庫裡有這個國家絕大多數異能力者的資料,他和零都看過,裡麵確實沒有複活相關的。
更不用說,還要能跟亡靈對話了。
零現在從事的是臥底的工作,本來就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這時候,冷不丁地有人跑到他麵前,說能複活他的幼馴染,他怎麼可能一上來就相信?!
——懷疑對方是來試探自己的,才正常。
畢竟,告知對方他的複活,需要對方的協助,那也就意味著,知道兩人真正的關係了啊!
也知道他是臥底了。
所以,即便事情是真的,零他恐怕也不會覺得阿希的幫助是無償的,肯定會以為是想借機威脅他,讓他去做什麼事情。
【十束多多良:啊,這……】
他頓時語塞。
這些聰明人,想的也太多了吧?!
【諸伏景光:抱歉,阿希,是我考慮不周了,之前沒有站在零的角度去思考。】
【……沒關係。】
阿希強忍住去揉太陽穴的衝動,拿了乾淨餐具,倒也不急著馬上回沙發那邊,而是作勢又準備去取些水果,【你提不提醒,事情都會變成這樣,現在發現也不遲,隻是,對方既然是這種反應,那後麵恐怕就不能指望他會主動配合了,反而要提防他蓄意破壞,你的複活卡碎片,我們就隻能靠自己了。】
唉,一下子從“簡單模式”變成“地獄模式”,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難道這就是前麵省事的代價嗎?!
【諸伏景光:啊,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