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建弼很快就把這個困惑丟於腦後,這位來人有任何神通廣大他都不會覺意外!
“翁公!本往終於盼到你來救駕了!”
李建弼衝過去一把抱住離泉,眼淚鼻涕忍不住流下,比看到親媽還感動。離泉隻要就這麼氣定神閒往他身旁一站,立馬就能讓他覺得就算千軍萬馬在前也不放在眼中!
“在下姍姍來遲讓殿下受驚,請殿下恕罪!”翁公文質彬彬地拱手行禮道。
“無罪,你無罪!有罪的是這群卑鄙小人,連這四個你一直稱讚勞苦功高的近侍竟然也背叛本王!本王要他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李建弼不逃了,有翁公當靠山他什麼都不怕,口沫橫飛瘋狗似地衝李天翰大叫,“本王的心腹來了,他,觀天居士翁公,真實身份是鼎鼎大名隱世之才的潛龍五仙之一離泉!奪命擇離泉聽過沒有,這世上沒有離泉殺不了的人!你們跪下懺悔吧!”
“沒錯,差點讓到手的鴨子飛了去,壞了‘奪命擇離泉’的一世英名。你們這群沒眼力的家夥,沒見識過貨真價實刀槍不入的金蠶寶衣?”翁公寬大的手掌稍稍一抓,把身前李建弼的衣領扯下來一截,露出內裡一層薄薄的金絲蠶衣。
李建弼有些錯愕,在翁公的大手之下他就像嬰兒麵對成年人一般無助,抬頭迷惘地看向翁公:“本王的金蠶寶衣從不離身,怎麼了?”
“金蠶寶衣?!”李天翰看著李建弼衣領間露出來的金絲薄衣瞪大了眼睛,冷語間雜著嫉妒,“皇祖母可夠疼你這操蛋貨,竟然把世間獨一無二的金蠶寶衣送你……果然,在父皇立太子之前殺了你是對的!”
“就算殺了他,你也不能把衣服搶過來,當了皇上世間還有什麼寶物不是你的?”夜鷹適時提醒道,稍稍打消李天翰眼中透著的貪婪之光。
“本王知道……隻是一想到這寶物即將隨他下葬,心中便忍不住惋惜。”李天翰遺憾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離泉,怎麼還不動手?難道連你也覺得雙拳難敵四掌?那我們趕緊跑啊,還等什麼!”
“在下在等……等著看你還能傻多久啊。不過沒時間了,你就好好上路吧。”
翁公就這麼握住劍鋒,環手一甩,頓時身前如兔子被拎在手的李建弼喉間噴出一束紅墨,渲染牆道青石抹上一股淒厲。
“離……離……離泉你……”
翁公鬆開手,李建弼跌跌撞撞摔到牆邊,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隻要用夠力量就能阻止生命從脖子上流逝。
他的雙眼漸漸迷離,在深灰一片中他看到自己重新回到在深山中初遇離泉那一刻,從不屑到敬仰,從心疑到依賴,他們主仆間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讓其腦袋中的轟鳴之聲比脖子上的傷口更疼痛。
“我的傻弟弟……在你找到離泉之前,我已先你一步找到他了……我求他之事,便是怎麼不被天下人責備地殺掉你。”李天翰看著浴血的弟弟,心中沒有半絲憐憫,反倒覺得一身暢快,“他說……隻要你你高調做出弑兄舉動,我再來自衛反擊不就得了?罪孽在你身上,我光明正大反殺了你也不會有人怪罪我半分,因為我隻是自衛殺人啊老弟……接下來如何給你以假亂真精益求精的弑兄計劃引你步入深淵,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所以離泉這殺人的謀策,當真舉世無雙。”
“但離泉一身本領乃是這位你瞧不起的飛鷹堡堡主所賜,你想不到吧?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勁啊。真相公布,現在你該死得瞑目了……”
李建弼緩緩扭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一聲不吭筆直站立的夜鷹,那籠罩全身的皂紗和武袍,讓其仿佛融合在煙霧之中,無比神秘和虛幻。
他終於明白,自己從遇見離泉那日起就已經落入圈套,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