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和你說了嗎……你喜歡誰都行,就是不能喜歡那丫頭!”
一隊商隊,騎著駱駝,載著大批物資,悠悠晃晃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前行。駱駝那寬大的腳掌,在軟沙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腳印,遠遠看去,好似在金黃色的畫紙上留下一道畫痕,在起伏的沙丘中蜿蜒曲折。
商隊上所有人都穿著一身土黃色的衣物,用土黃色的紗巾蒙著臉,在沙漠中行走好似融入到背景中一般。
其中跟在最後麵的一隻駱駝上,一個勻稱身影的男子,好似在生悶氣,眼睛傲嬌地看向左邊寬闊無垠的沙漠,然後朝右邊說:“你就是喜歡天皇老子的女兒,師傅都能為你做媒!你彆給師傅丟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現在不是他們瞧不起咱們,是咱們不要那姓林的!”
男子右側,並排走著一隻駱駝,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坐在上麵。他彎著腰,雙手手臂無力下垂,連駱駝的繩子都沒有拿著,眼神毫無生氣地垂視下方。他渾身散發著一陣低迷的戾氣,他身下的駱駝被戾氣所感染,顯得戰戰兢兢,好似通了靈性似得,就算沒有人掌管,也依然筆直跟著隊伍,走得比任何駱駝還要平穩。
“我和你說話呢,沒死就哼一聲。”
“哼。”
發出哼鳴的是男子座下的駱駝,男子感覺自己被落了麵子,拍了駱駝腦袋一巴掌:“老子不是和你說話,你應什麼應!不過老子現在倒覺得,收個情癡做弟子,還不如收你做弟子呢,起碼還能騎……啊呸呸呸,此騎非那騎。”
他身下駱駝甩了甩腦袋,又哼唧了一聲,沒有理會男子,隻管走他的路。
“嗯。”他身旁死氣沉沉的男子終於應聲,“但是弟子為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弟子不明白。”
傻子,愛之深責之切,越是深情越容易被蒙蔽雙眼,所以才鬨得如此下場。他是沒看到,那小丫頭跑下山去後哭得那個淒慘可憐,比他還要撕心裂肺幾分,嘖嘖……但是他不能說,這樁事,他也堅決反對,就算這兩人再怎麼金童玉女,他也得反對。而且就算他不反對,對方那家子比他還頑固,說不定還會害了這小子,這事就這麼讓他們斷了才好。
男子越想越心虛,其實他弟子鬨成這樣,其中有九成九的原因與他有關,於是放輕柔了語氣:“不明白就不明白,說明人家情分就到此。”
“有情無情,我自己知道,無需旁人指點。”
少年情緒有了一點波動,男子立馬感受到意思涼意,在這灼熱的大太陽底下還是挺舒服的。
“好好好,有有有,你說有就有。失戀大過天,師傅這不帶你來西域感受西域美女的柔情了嘛!玩了一個星期,景點也走差不多了,怎麼也該玩物喪誌,啊呸,怎麼也該明白‘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了吧?”
“師傅……你一文錢都沒留給我就跑了,我上哪玩物喪誌去?”
男子突然更加心虛,他帶那點銀子,隻夠他一個人花天酒地……這不花光了銀子,在蹭彆人商隊的帶貨駱駝回家嗎,哪有多餘銀子給弟子去玩。
他伸出手,一把扯下少年的麵紗,露出少年蒼白無血色的臉。高挺的鼻梁下一張薄如蟬翅的嘴,一雙又大又長的丹鳳眼總讓姑娘見了留下勾魂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