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兒,你是應該能飛下去吧?”眉千笑好心地提醒了她一下。
“很久沒用輕功了,生疏。”蔚遲梨用木然的小臉很認真地說道,蔚藍如海的瞳孔發出寶石般閃爍的光輝。
“行!哥欠你們的!不過,若無相欠,怎會相見。各種緣分,不就從你欠我我欠你之中產生。”
眉千笑把蔚遲梨也擁入懷中,長腿一邁就踩上了護欄,飄身飛去。
涼秋的風兒好似耍鬨的小孩一樣,頑皮地撩起眉千笑額上的劉海,帶起眉千笑飄逸的馬尾。懷中的麗人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他的側顏,仿佛要將他的所有所有都印入心中。
直到輕巧落地,蔚遲梨才依依不舍地從那寬廣心安的懷中走出。
三人從無人的街角走出,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閒逛,眉千笑好奇地打量一下這邊,打量一下那邊,臉上掛著一抹說不清不明的淡笑。蔚遲梨連忙一手握住眉千笑的手,十指相扣,心中不舍。
“怎麼了?”眉千笑回頭問道。
“以前我們不也這麼走麼?”
“也對。”眉千笑笑道,用力握了一下蔚遲梨的手,那手和以前好似差不兩樣,柔若無骨輕巧細膩。
蔚遲萼識趣地走到蔚遲梨另一旁,輕輕挽住姐姐的手臂,好似在給她安慰和力量一般。
走了一段長路,眉千笑左顧右望了一下,帶著兩女走到路邊,遺憾地說:“很多店都沒開門啊,想找口酒解解饞都沒有。我去找找酒,你們在這買點牛肉丸子湯。”
“嗯。”蔚遲梨乖巧地點了點頭,自覺地鬆開了那緊扣的手。
眉千笑摸了摸鼻子,轉身一跳,瞬間就沒影了。
幾乎在同時,蔚遲梨豆大的淚水滑落,沾濕蒙著臉的頭巾。她已如他所願,不戳破他要悄悄離彆打算,但當離彆到來,依然讓她心如刀割。
“梨姐,就這麼讓他走了嗎?明明你等了八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來……”蔚遲萼悄聲說道,說起來像責怪,語氣卻儘是安慰。
“魔童要走,我們誰能攔得住呢?隻要魔童高興就好。”蔚遲梨哽咽著,聲音輕柔,再無土閻王的霸氣冷酷。
隻要麵對的是魔童,她那無比堅硬的外殼,總是飛速瓦解,一點不剩地露出內裡的軟弱和柔嫩。
“梨姐……但你至少告訴他,你堅持創辦的聖紀日是為了紀念與他相遇的第一天。上半日哀悼,是為了哀悼我們死去的家人;下半日慶賀,是慶賀遇到了魔童,那一天,是你覺得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天。他會明白你的苦心的……”蔚遲萼摟住蔚遲梨,眼眶泛紅,淚水也隨時決堤。
“他就是太明白我的心,這才決然離去。”蔚遲梨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珠,強迫自己恢複冷酷,“若沒有被他發現我一點沒變就好了,可惜看到他,一切情緒都遮掩不住……在他下次回來之前,我會調整好心態的,一定會。”
“梨姐……”蔚遲萼看了更是心疼。
有些東西,你覺得莫名熟悉,其實因為它牽動著你的感情,它已悄悄刻入你的心裡。你以為你已經忘記,可是當它靜靜地躺在你的手心,所有的記憶又隨風一般回到你的腦海中,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一隻溫暖的大手,重新握住那隻輕柔嫩滑的小手,那隻曾經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緊緊握住他的小手。
他以為自己會淡忘,但是顯然沒有,看到蔚遲梨梨花帶淚吃驚看著他憑空出現的模樣,他釋然一笑。
“美人兒,我叫眉千笑,賞臉一起喝個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