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嘴裡的肉發生潰爛,牙齒也掉了許多,說話有氣無力,眉千笑仔細辨彆才聽清她說的話。
眉千慮和眉千笑皺眉相視,想到了唐壯帶他們來時說過的情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眉千笑機敏地試探道:“抱歉夫人,外頭出了點事導致廚房給耽誤了……雞湯等會就送到!”
“讓他們快點……餓壞我兒,我要他們好看……”怪物低著頭念念叨叨,回身往屋內走去,順手把門帶上。
兩人又是默契相視。果然沒猜錯,此人應該就是石宏義的母親……隻是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
要說這裡的人發瘋殺人,或是內訌分家,她受難也該是被外傷所致……怎會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眉千笑不知要如何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副鬼模樣。
眉千笑伸手輕輕卡住石宏義母親有氣無力關上來的門,和眉千慮悄然無聲閃身進入房中。
還沒看清房內景象,首先撲來一陣夾雜著藥膳和食物發酸的惡臭。
然後首先看清石宏義母親的身子,她佝僂著肩膀,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她十分虛弱,而且仿佛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般,幾乎是細步慢挪地往前移動。耳朵和感知能力似乎已經非常遲鈍,兩個大男人跟在她身後半點沒察覺。
再往前看去,兩人更是忍不住捂住鼻子。
屋內一張大床上,一具男性的屍體靠在床頭靠背上躺著,臉色死灰,渾身僵直,眼神空洞而渾濁。嘴角淌著已經乾涸發黴的殘跡,順延到胸口衣服沾得滿滿都是,若無看錯應該是硬塞而倒落的雞湯。屋內的惡臭主要便是來自這具死了好幾天的屍體。
石宏義的母親終於挪到床邊,慢慢坐在床上,仔細給那屍體整理著衣服,輕聲道:“宏義你再等等,湯馬上就來,你餓不了一會就能吃了……多吃一點,你的傷很快就會恢複……”
看到石宏義母親對待那屍體猶如人仍在生的樣子,眉千慮忍不住喝道:“他已經死了。”
石宏義的母親聽到爆喝嚇了一跳。
回身一看才發現眉千笑和眉千慮站在她身後,立刻發了瘋一樣發出夜貓子失足墮樓般的厲喝,臉上皮膚因為激動蹦出鮮血和臭膿,狠狠朝兩人撲來!
普通人百個千個都不被這兩人放在眼中,何況是這麼一位不懂武功還破爛不堪的婦人。兩人輕鬆退開,石宏義母親那淒厲的一撲便撲了一空。
這一下仿佛用儘了她全身的力量,趴到在地上好似破了洞的風箱發出聲響,殘喘不息。
“我說他已經死了,你看不見?”眉千慮搖搖頭繼續道。
“死了?死了!”石宏義的母親歇斯底裡地怒吼,但虛弱得幾乎發不出聲音,頭皮甚至因為她的躁鬱又脫落了一塊,傷口流血流膿,“死了也是你們害的!”
恩?
眉千笑撇了撇嘴,這婦人咋看出他們倆和師傅是一黨的,明明外表看起來他們一點都沒有師傅那猥瑣勁啊!
但顯然眉千笑是多慮了。
“恩公說過,宏義吃了他的藥不許讓其他人看見,要獨自關著七七四十九天……否則房內多了任何外人的氣息,都會害他氣血敗壞一命嗚呼!你們進來可要害死我兒了!!”石宏義的母親哭喊道。
兩人都是下意識再看了看那具死屍,歎了口氣……恐怕這人接受不了自己兒子的死,已經失心瘋了。能和屍體共處好幾天,也確實非正常人能做得出來。
“不行,我要去找恩公,恩公一定還有辦法救他……”石宏義的母親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五官因為全身使勁開始滲出血來,恐怖得讓人色變。
“恩公?”眉千慮也是一個心細之人,立馬抓住重點問道,“誰是恩公?”
石宏義的母親沒搭理他,依舊哭哭啼啼地爬起身。
眉千慮是心細,但行事不夠猥瑣。
眉千笑使了使眼色讓眉千慮閉嘴,這種時候眉千慮是少見的服從,畢竟他最明白自己師弟有多少鬼主意。
眉千笑佯做緊張朝石宏義的母親道:“夫人,事到如今,你應當留在這裡照顧二少爺要緊,找人的事你吩咐我們去做便得了!你看,二少爺快不行了!”
“對對!”石宏義的母親看了一眼床上的屍體,剛爬起來就顫顫巍巍衝回床邊,對他們說,“你們快去找恩公!快!”
“夫人,你還沒說恩公是誰,我們該找誰?”眉千笑低頭拱手問道。
下人的唯唯諾諾裝得惟妙惟肖,眉千慮自認是怎麼都裝不來。
“他說他是飛鷹堡的人,一身黑衣蒙著臉,就在老爺的書房,你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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