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聽,怕會成為把柄;說不聽,怕會得罪皇後。說啥都不對,眉千笑乾脆低著頭看茶葉浮起浮落,幻想自己也是那葉子隨波蕩漾,就當沒聽見。
皇後見眉千笑不敢應聲,也早料到如此。妄議皇家容易出問題,聰明人當然要明哲保身。如果這人爭先恐後要聽,皇後反倒懷疑自己看錯人。
“兩位皇子受奸人挑撥,謀朝奪位自相殘殺,雖說死不足惜,但對皇上乃至整個朝廷打擊甚大。此事該怪我教子無方,還要怪我年老色衰無法再為李家添後……”皇後說著說著,威儀遠去,隻留下無限唏噓。
是啊……這段時間的亂子裡麵,死最慘就是她那二皇子李建弼。被大皇子塞了個潛龍五仙的離泉過去,在茶商會上一步步落入對方的陷阱,死了還被大皇子成功造就大膽弑兄大逆不道的罪名踩著屍體上位,被人人唾棄。
作為母親,再怎麼隱藏內心的悲傷,也逃不過喪子之痛。
不對!
眉千笑搓了搓大腿,背脊發涼……所以皇後找他來做啥嗎!該不會皇後想找他借那啥生子吧!!萬萬不可啊!那可不是掉腦袋這麼簡單的事情!
哎呀,還是要怪哥過分英俊,這都傳到皇後耳中,哥真的就那麼完美嗎!
“天子無後,駙馬就成了最關鍵的人物。如今朝野表麵上看來風平浪靜,內裡早已各懷鬼胎蠢蠢欲動,無論皇上能否再誕龍子,先有一個好駙馬和公主共築愛巢,誕下皇孫,才能安穩朝廷隱亂。”
啊這,原來是說駙馬的事……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皇上不懂啊,他就是不讓公主嫁戶好人家給他續後。你去和他說啊,和哥說有啥用……
“原來你說的是這,嚇得哥急急忙忙褲頭帶多綁幾個死結。”眉千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皇後皺眉生疑:“為什麼褲頭帶要多打死結?”
“誒……我自己先把褲頭帶打完死結,這樣其他人就無法再打我褲頭帶的死結!”眉千笑理不直氣也壯,認真臉給自己亂說心裡話擦屁股。
皇後少有想罵人,從小得到的良好教育讓她硬生生把臟話吞了回去……誰無緣無故要打你褲頭帶的死結!
名不虛傳,這人真的是有點瘋瘋癲癲,難以琢磨!
“說回正題。作為皇後,自然要無條件支持皇上的決定,不可妄議朝政。但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駙馬之選已箭在弦上,應當挑一個值得托付的駙馬。龔不決、陸簡一、呂複金都是青年才俊,雖說我沒資格給皇上妄議,但六勤王與朝廷唇寒齒亡,我心底希望他們能當上駙馬。”
皇後說到這裡,意思基本已經很露骨了……誰當駙馬都行,老娘就是不滿意那個血狼!
什麼,還有個恩克王子?
要不是這人掛著個西方大陸的王子名頭,早就被踹出去流放邊疆種牧草去了,沒人把他放在眼裡過。
但皇後娘娘,老子就是那個血狼啊!
“我聽說駙馬評選分幾輪,憑實力獲選,皇……夫人,這可不好說花落誰家。”眉千笑點到即止地勸皇後看開點……這駙馬他基本上當定了。
“沒錯,即便是我也從沒打算要插手乾涉評選結果,也不能插手。但是,不是我針對誰,而是血狼將軍忽然從天而降要搶駙馬,偏偏又是這種敏感的節點。至少六勤王咱們知根知底,這個血狼從出身到來曆都說不清道不明,我隱隱感覺不安。”皇後歎了口氣道。
皇後的擔心是正常的,換哥來也一樣很懷疑,哥表示理解。
“第一輪測試,血狼從打照麵看到深夆寺假方丈死亡的傷口全在正身上就已斷定另有蹊蹺,可見其心思細膩。頭腦聰慧到這種地步,更讓我覺得憂心忡忡,不知他是否另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