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粟實在沒有想到朱躍進竟然能回小鄉村, 按照原著的劇情。朱躍進後來也離開了機關單位,但是他沒有選擇回紅岩村,而是留在城裡, 抓住機會創業,成功發了財。
可是, 他是怎麼回村委會做事的?明明已經被錘死了。
難道因為她的到來, 劇情線發生了變化?那麼原書女主也換了嗎?
“娘,他對象叫啥名?”唐粟試探性的問道。
何蘭芬見女兒這麼問, 多看了一眼, 倒也沒說什麼,想了想, 不確定道, “好像叫王麗華。”
下一秒, 麻利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王麗華, 沒錯啊。原書女主沒換人啊。那她願意跟朱躍進回鄉村?她可記得當初朱躍進成功與她退婚後,不多久將王麗華帶回家見朱美君。當時朱美君百般刁難, 要求兩人住在家。結果兩人收拾東西直接離開, 直到朱躍進的事業有所起色, 兩人才重新回村裡接朱美君進城。
簡而言之, 王麗華是不願意留在鄉村的。
“娘和你講。”何蘭芬見閨女不說話,活也不乾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在眼前揮了揮。
唐粟抬眼看去,“娘, 咋了?”
何蘭芬歎了口氣,“娘說完朱躍進的事,你眼睛眨也不眨的。在想啥呢?”
“沒想啥......”
唐粟剛想辯解, 話頭直接被打斷。
“娘和你講。如今你和小蔣要結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我聽人說,朱躍進這段時間也在籌備婚禮,人家姑娘都住到人家裡去了。不該動的心思你不要動。”說到這話,何蘭芬拉過唐粟的手,“聽娘一句勸,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不該想的也不要想。”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粟才反應過來她娘話裡的意思。感情她娘一位她還喜歡朱躍進呢?
“你管你之前多喜歡朱躍進。你結婚了,你就得收心......”
“停停停!”唐粟急忙打斷,哭笑不得看向她娘,“娘,你說啥呢。誰喜歡朱躍進。”
“那你剛剛在想啥?還一直問他的事。”
見她娘有理有據,一副我沒說錯的樣子,唐粟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想多了。我問他的情況不是因為你正好提到順嘴問了句。你怎麼就想到這上了。還喜歡他,真逗。”
何蘭芬左右看了她下她家姑娘的神情,見沒有說謊的意思。心下鬆了一口氣,“你心裡明白最好。”
不得不怪她擔心。雖然這段時間自家姑娘一嘴沒提起朱家那小子,前段時間回來姑娘也沒放在心上。但是她心裡總歸是不踏實。
見她娘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的意思,正好時間也不早了,唐粟乾脆上前將她娘手裡的針線活拿下,“娘,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著吧。這幾天有你忙的。”
這幾天家院子熱熱鬨鬨忙忙忙碌碌地,不斷有人過來。下午時將席子鋪在家院裡,棉花被套鋪整好開始縫被子。
一整天忙忙碌碌地,腳不著地。大晚上還得來她屋做針線活。所以她想著讓人早點回去休息。
可是她娘瞥了她一眼,伸手將針線奪過去,“你困了早點睡。我將手裡這點活做完。眼瞅著馬上到婚期了,你結婚穿的紅襯衫還沒做好。娘不得抓緊點做就趕不及了。”
唐粟看著手腳麻利、分針走線忙碌的人,索性也不睡了。
躺在何蘭芬的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娘,哥啥時候回來?”
“你爹給信了。也就這幾天吧,你放心,你哥疼你,肯定會回來看著你出嫁的。”
.......
臨近婚期,日子也一天天的忙碌。
嫁妝也準備的差不多,趁著這幾天新房子也將屋□□好。萬事俱備,不知不覺到辦酒席的前一天。
村裡辦酒席的早早的將家夥什搬了過來,蔣家大院進進出出的熱鬨的不行。
哪裡有熱鬨,哪裡就有小孩。門口聚集了不少小孩,孩子的笑鬨聲增添的不少熱鬨的氛圍。
西屋。
李娟帶著兩個弟媳儘心儘力的置辦著婚屋。
“嫂子,這個圖畫貼在她倆的床頭咋樣?”方麗麗手裡拿著一副嬰兒圖片,笑著問著擦著窗戶的大嫂。
“行。你貼吧。”李娟瞅了一眼,沒有意見。
看著臉上掛著笑,和幾日喪著臉完全不同。
“三弟這麼大年紀,就結這一次婚。咱可得好好幫幫忙忙。”王芳芳笑著拿著抹布走進來。
“可不是,咱得好好幫忙。”方麗麗搭話茬,“咱雖然不能給錢幫忙,出力辦事還是可以的。你說對不對?”
“可不是。”王芳芳一眼瞧見屋子裡擺著的梳妝台,驚歎道。“二嫂,這是城裡人常說的梳妝台不?”
方麗麗將圖畫貼好,朝著王芳芳指的方向看去。一個規規整整的梳妝台,梳妝台的正麵是一處大的鏡子嵌在木頭裡。人朝那一望,清清楚楚的將人看了個清楚。
“大嫂,這是梳妝台不?”王芳芳見方麗麗不回答,看向李娟。
“應該是的。”李娟瞅了一眼,繼續低頭做事。
窗戶擦完得把床給擦了,擦完得把屋裡的地掃好將喜床給鋪好,想想就一大堆事等著做。
時間不早得抓緊點。
結果——
“三弟大手筆啊,你說咱結婚時有這東西嗎?沒有吧。”方麗麗從床上下來走到梳妝台前,仔仔細細的撫摸了,心裡止不住的泛酸。
憑什麼她唐粟能擁有這麼東西。不管是蔣衛華還是兩位老人,對她那麼好。訂婚給的訂婚裡禮也比她當初貴重的多。
想想自家那窩囊廢,方麗麗冒火不已。
“是啊。不要說咱,就是村裡也沒有這樣的。她這是獨一份。”王芳芳接嘴道,“大嫂,你說三弟這麼有錢,當初爹娘還逼著咱三家各家出十塊錢。你說這不搞笑呢嗎?”
“誰說不是呢。”方麗麗接嘴道,“幸好我機靈,不同意這事。要不然咱可不得吃虧了。”
“對。”
王芳芳點頭同意。
兩人一唱一和,說的不亦樂乎。李娟看了會兒她倆無奈的搖了搖頭。
繼續手上的活。這種事她不想摻和,既然她倆沒給,也沒覺得自己錯在哪。不論說啥都沒有用。
“大嫂,我們兩家沒給錢。你們家給錢了嗎?”兩人聊了一會兒,齊齊的看向李娟。
當初不同意各家出十塊錢給蔣衛華辦酒席,鬨得不歡而散。
過了一天,老頭將他們兩口子叫進屋,問給不給,不給他也不逼著了,隻是以後不要再找蔣衛華幫忙。她當即說不給。
在她看來,蔣衛華結婚後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幫家裡忙。有老婆孩子要養,以後給家裡的錢越來越少,能幫上的也不多。
十塊錢更重要。
老頭是挨家挨戶的叫人進屋的。老四家沒給她是知道的,隻是老大家的從屋裡出來後也沒說過給沒給。
正好窗戶擦好,李娟停下手裡的活看向她倆。
“給了。”
“什麼?你給了?”
兩人聽見這話,瞬間圍上來。
“大嫂,你乾啥想不開。老三也說了不需要咱給錢。你這不是傻嗎?”
“對啊。大嫂,你家小孩也得用錢,你白白給人家送錢乾啥。”王芳芳想不通的指著屋子裡的梳妝台,“你看,老三有錢到給媳婦買梳妝台。怎麼可能在乎咱這點小錢。”
李娟見麵前兩人看她的眼神像看嫂子一樣,沉默了會兒。
抬眼看去,笑道,“我知道他不在乎我們這點小錢。可是孩子他爹說不管多少,這都算我們夫妻倆的一點心意,得給。我尋思著沒錯,也就由著他了。”
其實一開始她們兩家不同意給錢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保華知道這事氣的不清,緩過來和她商量將辦酒席的錢全包了。她同意後去兩位老人的屋裡說了這事。結果得知,三弟不同意這事。
最後好說歹說才讓出了他們家的份。
“大嫂,你也太由著大哥了。哪有將自家錢往彆人家口袋裡送的道理。你可得好好管管她,不然這家遲早得完。”
“完不完我不知道。”李娟笑了笑,“反正他事做的沒錯,我就願意支持他。”
“好了好了,快點乾活吧。”說完這句話,招呼著兩人乾活。
方麗麗看著跑到床邊擦床的李娟,撇了撇嘴。
屋子裡布置婚房,院子裡辦酒席的在準備晚上的酒席。
按照村裡的習俗,婚禮前一晚男方家要辦流水席。隻要是街坊領居給一點喜錢都可以過來吃酒席。
俗稱‘添喜氣’。來吃的人越多,新人婚後過得越好。
雖然說給一點喜錢,但是隻要來吃了。多多少少給的喜錢也不會少到哪裡去。
流水席辦好後,婚禮當天辦的酒席才是接待親戚朋友的。
街坊領居家裡有空閒的會過來幫忙,所以院子裡坐著幾個婦人在摘菜、洗菜、切菜,各司其職。王秀梅搬著板凳坐在院子裡跟街坊領居一麵忙活一麵嘮嗑。
“大壯他娘,大壯下半學年該上五年級了吧?”
“是啊。昨天晚上他和我說上完五年級回家種地。不上學了,給我愁的半宿沒睡著。”坐在凳上穿著灰布襯衣的婦人明顯臉色疲憊。
“為啥呀,大壯學習不是挺好的嗎?乾啥不讀?”
“說是給家裡減輕負擔,下學幫我們乾活。”婦人歎了口氣回道。
“也是,孩子不想讀大人也沒辦法。不過你倆能勸還是勸回去讀吧。你看唐家二丫上過高中就是和咱不一樣。你說她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要給咱們可搞不來。就是朱躍進現在也在村委會做事,吃過國家的鐵飯碗。要咱說啊,還是讀書的出路多。”
“誰說不是呢,我回家再勸勸吧。不說這喪氣事了,小蔣明天結婚,咱不能犯了晦氣。”
“王嫂子,你家丫頭啥時候回來啊?”兩人談完看向一旁坐著的王秀梅。
王秀梅抬眼看去,笑了笑,“今天晚上到家。她哥去鎮上接她去了。”
“眼瞅著天越來越熱了。你家丫頭咋還沒放暑假呢?”
“說是學校裡有事忙,我也不懂這些。她說忙我也沒多問。”王秀梅嘴角噙著笑意。
“還是嫂子以後享福,眼瞅著孩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哪裡的話。”
“我說的是實話。我家大壯要能你家丫頭一樣讓我省心就好了。”那人歎了口氣。
……
“唐家二丫頭做的辣醬挺好吃的,不知道能不能賣。我上次用剩下的菜汁煮麵條,好吃的不得了。”
“那辣醬確實好吃,我也想買點回家放著。不過這丫頭忙著婚禮,好幾天不出攤了。估計等婚禮忙完了才能再次出攤。到時候問問吧。”
“行。”
四五個婦人插科打諢,事情一點點的辦好。
唐家院子裡也如同蔣家院子裡一樣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