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姑這銀子.......”少年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望著她。
“這攬芳樓的東西我說了可不算,想省酒錢還是要找鐘樂。”朝瑤輕笑一聲,把那少年的杯子放至一旁,拿起酒壺往自己酒杯裡倒滿一杯酒。
“鐘樂姑姑嗜錢如命,我可不敢去找她。”少年笑著搖搖頭,“紅袖坊四個掌事,一個嗜錢如命,一個一心隻讀聖賢書,一個一心隻顧眼前事,還有個隻顧著喝酒。”
說到最後一句,少年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咂咂嘴歎了歎氣。
朝瑤朝他輕哼了一聲;“我就喝了你一壺酒,也要惦記著。要不是因為林嵐之前做了傻事,你怕是連觀雪閣都坐不上。當初她......”
話還沒說話完,白衣男子咳咳兩聲打斷了她,望著少年問他:“蕭昕,你給傳信過去後,那人可有什麼動靜?”
名叫蕭昕的少年搖搖頭,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說道:“小樓已經查到來福客棧,應該很快就要查到那個人了。這些年天都城的人並未對小樓出手,不知到底意欲何為。還好,三年過去,小樓終於要離開天都了。”
“三年了......”徐行看著眼前這個滿腹心事的徒弟,語氣也隨他一樣變得有些沉重:“如今他在天都城查此事,萬一打草驚蛇,怕會令其陷入險地。”
蕭昕眼眸一深,仿有一股冰冷之氣透出,令人不寒而栗,“遭一蹶者得一便,經一事者長一智。三年前敵人在暗,自然吃了不少虧。如今阿娘和淩叔叔已在天都城外候著,我巴不得他們動手。隻要動了手,便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我們手中的線索少之又少,若是動手,確實不妨是一件好事。”徐行輕輕點頭。
蕭昕冷言道:“要不是文武帝心疼小樓,讓我和阿娘進宮陪他,說不定我和阿娘早就死在將軍府了。出了天都城,又遭人追殺。如今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我不會做冒險之事。”
他頓了一會,平心靜氣地說道:“小樓馬上就要出天都城,隻要他和錦雲到了我們的保護範圍之內,便是我們行動的好時機。”
朝瑤坐在那裡沉默不語,望著窗前的少年暗暗歎了口氣。明明該是遊龍般放浪不羈的少年,卻被千鈞重負壓成了一隻步步為營的困獸。
徐行坐直身子,沉聲道:“要不是文武帝抱病離世,也許你和他還可以裡應外合。他孤身一人在天都無依無靠,確實太過危險。”
蕭昕雙手在袖中暗暗握緊,咬緊牙根:“很快了
,再過月餘,他就可以離開那個地方了。”
好友不因遠而疏,流水不因石而阻,蕭昕深信這句話說的就是他和趙錦樓。誌合者不以山海為遠,人生得一知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