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圍城一日,未能拿下決定性戰果。
本來揚言三日之內拿下南鄭的夏侯淵,也不敢冒然誇下海口了。
“竟不料,這劉雲頗有能耐,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重組了那群敗兵。”
“那群守軍戰力明明遠不如我軍,可是個個都死守城門。”
“隻要這劉升之一到,整個南鄭山呼海嘯,所有人都跟不怕死了一樣,玩命與我軍奮戰啊。”
不是夏侯淵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
在西線的郭淮也深有同感。
唯有在東線的朱靈一直渾水摸魚,沒怎麼派兵。
“朱文博,今日你部傷亡最少,進展也最慢。究竟是怎麼回事?”
麵對夏侯淵的責問,摸魚將軍早就準備好了措辭。
“妙才,並非是我不願攻城。”
“你把那群板楯蠻放在我這邊,讓他們在前壓陣,結果一遇到守軍放箭,板楯蠻就躲在板楯之後,全不冒頭。”
“我軍想要前去攻城,也被他們擋住了道路。”
“好不容易把衝車推上去,結果這些蠻兵一聽城內霹靂車的呼嘯聲,便被嚇得四處亂逃,還把我軍給衝散了!”
朱靈無奈的攤開手掌,滿肚子怨氣。
誰不知道你夏侯淵故意給我朱靈穿小鞋。
你把那群剛歸附的蠻兵分給我這邊是啥意思?
不就是怕他們陣前倒戈嗎!
行吧,你跟魏公都不把我當人看,我也沒必要死心塌地。
一個月,就這點俸祿,誰玩命啊!
“這麼說……倒是我錯怪文博了。”
夏侯淵冷哼一聲。
這丫的朱靈,就跟張郃玩得來。
張郃一走,直接開擺。
“既然文博驅使不動這些板楯蠻,明日我便將何彥所部調往北城吧。”
朱靈拱手道:“那就多謝妙才了。”
夏侯淵不想理會,轉頭看向郭淮。
“伯濟今日你在城西打得最狠,幾度都要攻陷西門。”
“為何在最後關頭,忽然撤軍?”
郭淮聞言,端起羽殤回敬道。
“圍城之戰,向來曆時彌久,一日之內,難分勝負。南鄭城高池深,外郭長達四十二裡,城內還置有小城,若要強行攻城,隻會白白折損我軍兵力。”
“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妙才莫要急躁。”
夏侯淵飲酒長籲。
“不急不可啊……巴西細作來報,黃權已在板楯蠻的引導下,帶一萬兵馬走米倉道北上。”
“若是讓他們和漢中守軍會合,再要破城,就沒那麼容易了。”
從蜀中進入漢中,金牛道是主路,曆來行軍皆走此地。
但是陽平關已被魏軍所得,若走金牛道入南鄭,黃權將麵臨被魏軍突襲的風險。
與此相對的米倉道雖然地形崎嶇多變,重山疊嶂,可要是有當地向導引路,保證一萬人規模的軍隊通行還是不成問題。
聽聞巴西已有蜀中兵馬的蹤跡,諸將皆是麵有憂慮。
唯有郭淮,仍是鎮定自若。
他揮揮衣袖,令部將端來漢中輿圖。
“黃權北上一事,想必米賊們也應知曉。”
“諸位無憂,我已有一計,可破南鄭!”
夏侯淵聞言大喜。
“伯濟速速說來!”
郭淮走到諸將麵前,手指輿圖。
“明日,諸軍仍是白日攻城,夜晚叫罵。”
“稍後兩日,攻戰漸歇,全軍做出疲兵之態。”
“待敵軍信以為真,在令一將軍假扮蜀中兵馬,約定夜襲我軍大營……”
夏侯淵拍案而起,連連叫好。
“這南鄭守軍困守多日,必定早想殺敗我軍。”
“等待他們前來襲營,某便殺將而出,將米賊一網打儘!”
郭淮連聲誇讚。
“夏侯將軍聰明,自時,我軍兵馬便趁機殺入城中。”
“還不待黃權到來,南鄭已破!”
諸將齊聲道好。
唯有朱靈仍是小心勸誡。
“萬一此計被那劉升之看破,我軍豈不又白忙活一場。”
郭淮看向朱靈,微微點頭道。
“所以,我軍不能隻偽裝,得真的找一支蜀中兵馬,讓他們信以為真!”
夏侯淵眉頭一皺。
“我從那去找蜀中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