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派兵支援。”
“為何?”
黃權點頭笑道。
“你沒發現,魏軍原本整齊的軍陣,已經開始亂了嗎?”
一波波的援軍不斷向郭淮的左翼增援,必然減少魏軍的守備兵力。
黃權和嚴顏現在要麵對的壓力,已經消除。
接下來,就能等待一個時機,徹底撕裂魏軍了。
“升之,真乃奇才也,用他麾下兩千多人主動出擊,牽製了三倍兵力。”
“不……不止三倍,肯定還會更多!”
正如黃權所料。
戰線最前沿的劉雲,已經陸續遭到了夏侯稱、郭淮、許儀、夏侯衡四部兵馬的衝擊。
魏軍開始撕裂鬼卒的包圍,和夏侯稱會合。
魏軍左翼的兵力,達到了可怕的七千人,而且還在不斷增多!
王平、句扶、龐德、乃至劉雲自己全部投入戰鬥。
四麵八方都是魏軍。
烏壓壓的魏軍大旗要將這支鬼卒吞噬。
似乎,整個益州軍的右翼都要被打穿了。
“嗬嗬,劉升之,你也有今天!”
“此戰,我夏侯淵非要將你徹底撕碎!以報當日之仇!”
“傳令,在調遣三千兵馬,給我徹底剿滅劉升之!”
“隻要滅了此賊,蜀中兵馬不戰自潰!”
夏侯霸聞言大震。
父帥這是上頭了啊!
“父帥,不能在調兵了。”
“我軍的側翼已經很薄弱,一旦黃權他們殺來,左翼將士們陷入肉搏,來不及回援啊!”
夏侯淵眼見正在苦戰的劉雲,哪裡會聽。
他在涼州作戰本就是這個風格,狂暴極端,動不動就奔襲千裡,和韓遂玩命換家!
就逮著一點打!往死裡打!
郭淮的戰術跟他的打法壓根就不配套。
“黃權、嚴顏這些蜀人素來膽小,在劉璋麾下常年唯唯諾諾,連米賊都打不過,能有什麼本事與我軍作戰?”
“更何況要是他們真敢打,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劉升之全軍覆滅?”
“打了一個時辰還按兵不動,分明就是起了內訌。”
“嗬嗬,劉升之在南鄭立下大功,結果黃權一來,就兼任中軍統帥,二者豈能不相爭?”
夏侯霸聞言,也是深思一陣。
這話雖然不無道理,可是,他總覺得這劉升之不會這麼容易就被魏軍給滅了吧?
他可是麵對三倍兵力,還能打出完勝的頑賊啊。
“嘶!”
夏侯霸吸了口涼氣,望著被魏軍四麵衝擊的益州軍右翼,陷入了迷茫。
誠然,他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
可是,仔細想起來,劉雲畢竟隻是個二十歲的米賊,也沒讀過兵書,料想也不太可能一直走運下去。
“難不成之前被他突破重圍,真的隻是僥幸?”
夏侯霸還有一絲疑慮,不過,當劉雲騎馬出現在魏軍當中所向披靡的時候。
魏軍一切的顧慮全都消失了。
那顆人頭,可是封侯拜將的墊腳石啊!
魏公有令,隻要拿下了劉雲,不管是活是死,都能封侯!
在這樣的利益麵前,誰不動心?
夏侯淵對劉雲可是恨得咬牙切齒,在他眼中,劉雲才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在狂躁的情緒下,夏侯淵的作戰目標,已經從救出夏侯稱,改變為了剿滅劉雲的生力軍。
郭淮的計劃被拋之腦後。
魏軍將士為了封侯,已經殺紅了眼,指揮開始混亂。
看著兩個兄弟都已經開始殺敵,年輕的夏侯霸也熱血沸騰起來。
“父帥,那讓孩兒帶兵去吧!”
“好,你帶著麾下的雍州騎兵和兩千步兵,給我把這群米賊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隻要消滅劉雲,我軍全軍掩殺,黃權還能不跑?嗬嗬。”
夏侯淵胸中惡氣儘出,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老子不要活的,給我帶死的回來!”
“唯!”
又是三千兵馬。
魏軍騎兵儘出!
將近一萬大軍全力猛攻益州軍右翼。
雖說在平原會戰中,加強側翼對敵一翼展開進攻在戰爭中很是普遍。
可是夏侯淵為了抹殺劉雲,幾乎把大半兵力都派了出去!
兩千五百鬼卒這下要麵對四倍的敵軍!
三麵圍困,騎兵呼嘯。
“騎兵?來了,列陣!”
鬼卒和板楯蠻二百五十人為一組,迅速組成十個圓陣。
彼此之間相互協同,盾牌在外,槍矛居中,弩手在後。
在劉雲的協調下有條不紊的抵抗著魏軍騎兵的衝擊。
形勢越發嚴峻,已有三個陣型被魏軍踏破。
不過,他並不緊張。
望著越來越多的生力軍湧入這邊,反而會心一笑。
“來吧,都來吧。”
龐德、王平見劉雲發笑,頓時大驚。
“升之/祭酒,魏軍不是在拖延時間嗎?怎麼突然這麼多人殺了過來。”
劉雲撫劍笑道。
“因為我軍現在三麵都是破綻,戰線已遠離中軍,黃權無法趕來支援了。”
“你覺得,我以身做餌,魏軍會放過這個殺我的機會嗎?”
當然不會……
魏軍,沒人不想殺他,也沒人不想封侯。
所有魏軍的注意力都在這個最大的敵人身上。
當他主動暴露破綻,以身做餌之時,便是魏軍傾巢而出之日。
郭淮看得出劉雲的戰術又能如何?
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左翼兵馬,還能管夏侯淵的中軍?
釣大魚,得用香餌!
劉雲目光幽幽,回頭看向了黃權。
“接下來,到你了,黃公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