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以春秋決獄,請誅滿堂公卿!(2 / 2)

要知道,蜀漢和東吳曆史上的那些曹魏有名的細作,可都是隱藏了很久,把兩國攪得民不聊生,朝野動蕩,最後才被查出身份。

結果,劉備入蜀才滿一年,張裕的細作身份就已被查清,今後蜀中校事要想做亂,就更加乏力了。

張裕是必死的,饒是周遭老友剛想開口求情。

可劉雲已經堵住了他們求饒的最後機會。

“聽說張裕還有同夥一並妖言惑眾,可敢站出來公堂相對?”

“哼,不管校事府還有多少逆賊,欲行篡逆之事,便是滿堂公卿皆為賊子,忠漢之士,當殺儘國賊!”

鏘!

劉備聞言盛怒,拔劍而出,帶著殺意,緩緩走下坐榻。

“張裕罪無可恕!即刻棄市!”

“求情者,嚴查!”

“叔至,按照升之在廣漢查獲的名冊,逐一將在場細作緝拿!”

“待辨明真偽,一並格殺!”

白毦兵信步上殿。

陳到接過絹布,細看名單,眼神越發狠辣。

“你……譙周,給我過來!”

譙周驚呼:“啊……劉使君,在下冤枉!”

“來人,給我把杜瓊拿下!”

“不……劉使君,我不是細作,不是啊!”

“左右,新都楊氏!綿竹董氏中人亦不可放過!”

“凡是與曹賊暗中聯絡者,悉數緝拿歸案!”

賊子儘落網。

白毦兵抓人不留情。

見此刀鋒。

姻親故吏不敢再勸。

經學世家人人自危。

被倒拖而行的張裕徹底崩潰了。

“短須小兒!大耳賊!潞涿君!”

“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天祚大魏!天祚大魏!”

哢嚓……

人頭落地。

張飛監斬,親自拿著張裕的人頭丟到府中。

“好生看看!”

“這就是校事府走狗的下場!”

撲通一聲,趙諧已是踉蹌倒地。

秦宓之輩渾身戰栗。

譙周、杜瓊被緝拿後,周群這些同僚更是無眼相看,私下還要忍受百姓們此起彼伏的暗諷,顏麵儘失。

劉雲倒也不是看誰在曆史上有反叛之象就抓誰,畢竟人是會隨著局勢變得。

可若是在廣漢讓他搜到了證據,那就不能怪他一起清算了。

屋外譙周等人哀嚎不斷。

府內,大族豪右心頭震恐。

劉備沿途持劍走過,餘者莫敢仰視,皆是伏地稱臣。

劉雲麵朝眾人,冷笑道:“何為國賊?受人之恩而詆之,取國之惠而叛之,自古,人有恥則能有所不為。由此觀之,張南和、譙允南、杜伯瑜等人無恥無德,有此下場,天經地義。”

“諸位……今後可要忠公體國。”

“莫要被查出與曹賊暗通之事。”

一言落下,百首臣服。

誅殺了惡首,其餘的魚鱉蝦怪,自會消停。

而出人意料的是。

殺了張裕過後,不僅是百姓們鼓掌擊節。

不少蜀中本土豪族也是大為歡喜。

說到底,中小豪族,與這些頂級圈內人士也有著不小的矛盾和隔閡。

一鯨落,而萬物生。

一批頂級大族的隕落,將伴隨著更多小豪強的興起。

原本輪不到他們的官位、地位,很快將會平均的落到他們頭上。

這些小豪右將會成為劉備治理蜀中的基石,他們將建立一個新得蜀中豪右圈兒。

一個依從與劉備政權的圈子。

劉備走到劉雲麵前,眼中動容。

“升之,以國賊之辯,論糾天命之事。武能逆戰十萬魏軍,文能舌戰蜀中群儒。”

“誠乃沔南之士,無出其右。”

劉備看向躲在人群中的許靖。

“許文休,你這句評語倒是沒錯。”

許靖枯瘦的手腕在袖中哆嗦。

生怕劉雲沒刹住腳,連東州士一起清算咯。

“是是是……主公說得有理。”

“劉升之自是一方英傑,沔南,未有其比。”

劉雲笑道:“我記得長史不是也派了典學校尉來參辯嗎?”

台下的來敏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老夫隻是來捧個場而已。”

“升之才略過人,深得主公器重,老夫豈會與你為敵。”

劉雲哦了一聲。

“那,武陵廖立、南陽張存何在?”

廖立、張存本就是傲慢之輩。

見劉雲挑釁紛紛上前道。

“就是老夫,怎地!”

見此二人不知死活。

早就憋了多時的簡雍、伊籍終於找到機會。

“升之歇著,此二人交由我等!”

劉雲頷首,賣了元老們一個麵子。

不多時,二人因鹽政之議,被簡雍、伊籍罵的狼狽而走,府外百姓紛紛嗤之以鼻,投之石塊。

鹽鐵錦酒專營的利弊,百姓們看得見,摸得著。

劉備專營鹽政之後,百姓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鹽價在災害時,和過年前後還會減價。

深受其利的蜀中百姓全都支持。

如此一來,得到了蜀中民心的劉備,再想推行專營之策。

豪右大族們就阻止不住了。

趙諧心灰意冷,滿臉愁容。

竟不料慫恿他鬨事兒的張裕被劉雲抓了現行?

這下那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既然賊人已經查清……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呀,哈哈哈。”

“老夫恭祝劉使君!”

“這就告退了。”

“哎呀,劉使君老夫,也告退了……”

“在下家中有急事,劉豫州,我就不多留了……”

來時容易,走時難。

白毦兵已經牢牢將府門看住。

劍戟士兵器交加,張飛、趙雲門口守衛,誰敢離開。

劉雲起身趕到趙諧麵前,一把抓住此人袖子。

“嗬嗬……趙公真是健忘啊?”

“白絹黑字上,可是寫著你們幾家的名姓啊。”

“現在,爭論輸了,不當奴隸,就想走?”

趙諧痛苦道。

“劉郎,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老夫,求你了還不行嗎?我等皆是被校事府哄騙的,你還想怎樣?”

“張裕的罪名,自有公論。”

劉備嚴肅道。

“但是諸位強搶民女為奴,虐待婦人為樂,此案何解?”

有司可是全程記錄在案的。

張裕死了。

他們的賬,也跑不了。

“打賭麼,就得賭贏才有意思。”

劉雲抓著趙諧顫抖的手,輕聲道。

“趙公……還賭嗎?”

“不……打死老夫也不敢了……”

“趙公,想當奴隸嗎?”

趙諧搖頭道:“莪家三世三公,豈能為奴。”

劉雲遺憾道:“嘖,可這白絹黑字明明寫著……要是不為奴,也好辦,還有一路去處等著你。”

劉雲指向張裕的人頭。

“下去陪他吧。”

趙諧滿心惶恐:“校事府的人,不都被抓了嗎?”

劉雲點頭道:“不巧的是,我這還有一份名冊,是在東州士李異的府中抄出來的。”

“上麵可是附著趙公你,宣誓效忠逆魏的投名狀。”

趙諧聽聞此名,耳朵嗡嗡,徹底愣在原地。

許靖亦是低頭不言,手抖如篩。

劉雲玩味的看了一眼許靖,淡笑道。

“劉使君,成都趙氏為校事府細作,證據確鑿。”

“供狀在此。”

劉備接過供狀,隻草草看了一眼後,便環顧趙氏姻親。

新都楊氏的門生,手腳不乾淨的都該清理調。

難道,趙氏能幸免?

劉雲無奈的咂了咂舌,也難怪成都趙氏,隻綿延了三代,此後便便銷聲匿跡。

有趙諧這樣的家主,家門豈能不破敗?

劉備大怒道。

“趙司空三代清名,竟毀於你這匹夫之手!”

“當年趙司空是怎麼死的,你心裡清楚嗎?”

“父輩在鄴城死不得明不白,你卻暗中勾結校事府。”

“不忠不孝之輩!”

“叔至,拉出去,斬!”

趙諧呼吸不能,臉色一抽,徹底被嚇昏過去。

堂上還有幾個趙氏家奴想要反抗,卻被陳到一並緝拿,全部壓往東市候斬。

此後,沒人敢反抗。

劉備殺得全是校事府的人,他殺的有理有據,全都是證據確鑿才下手。

豪強們自知理虧,無力辯駁。

見此局麵。

董和已是嚇得驚慌失措。

劉備再殺下去,整個蜀郡都要血流成河了。

幾個與校事府利益相關的大族被滅,其餘的姻親,今後也將遭受冷落。

如果不和趙氏撇清關係,這些蜀中姻親大族,將沒有出路了。

董和連忙開口道:“劉使君向來隻誅惡首,諸位還在猶豫什麼啊。”

餘者看著董和的眼神,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江原常閎立刻伏地乞降。

“劉使君,我江原常氏願意獻出鹽鐵錦酒之利,供劉使君興複漢室,所買來的奴婢儘數給夠盤纏,放歸民籍。”

劉備滿意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其他人呢?”

秦宓掩麵長啼道:“廣漢秦氏願尊劉使君號令,今後莫敢違抗。”

等其餘豪強亦是伏地長拜。

“願為劉使君效勞。”

就連一向自矜,不願出山的杜微亦是卑躬屈膝的伏地道。

“老少性命,悉聽府君安排。”

麵對這群曾經桀驁不馴的蜀中大族,劉備揚眉吐氣,緩緩收起鴛劍。

殺一儆百。

“嗬,早該如此了。”

蜀郡校事府的細作斬儘抓絕。

賊首張裕、趙諧伏誅。

以此為首的姻親大族之間裂痕已起。

小豪強競相歸附。

天師道也逐漸代替經學世家,掌控蜀中輿論。

之後,劉備隻需將頂級大族的圈子慢慢分化,再用扶持法正的手段,扶持那些益州小豪強進入幕府,便能削弱頂級豪強的勢力。

三蜀豪右擰不成一股繩,他們就無法像曆史上那般興風作浪。

這一切都歸功於建安二十年的漢川之戰。

由於提前解決了外患。

劉備才得以著手解決內部的困境。

通過國賊之爭,鹽鐵之辯。

張魯喜氣洋洋,從今日開始,天師道正式洗脫汙名,將以嶄新的姿態進入劉備幕府。

而這一局,局外的劉備獲益最大。

被校事府所煽動的蜀中豪右,滿盤皆輸。

正在抄錄總結的有司,望著殿外漸起的飛雪,寫下了這樣一番話。

建安二十年,冬,臘月,左將軍幕府,聚議國賊、天命、鹽鐵諸事。

軍司馬所論皆宜,評為上品,左將軍理案,梟首惡黨,鏟除奸猾。

旬日,蜀郡德政清化,蓋大漢再興,由此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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