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鄴城血色一月,曹操登王!漢魏爭鋒,拉開帷幕!(1 / 2)

魏公國、冀州、鄴城。

漳水為憑,金城千裡。

銅雀台中,歌舞升平。

饒是黎明時分,舞榭歌台內,依舊硝煙不斷。

女子急促的喘息聲縈繞在大殿之中。

“五官中郎將!”

“且慢!且慢!”

“魏公就要回來了……你不能這樣!”

黑暗中,年輕的男女衣衫儘褪,暗中苟合。

此類種種,毀絕人輪,不堪入目。

帷幔後。

一臉陰鷙的青年將魏公的妃子壓在銅柱之上,目光充斥著扭曲的欲望。

這妃子越是掙紮,男子就越是興奮。

“趙姬……魏公已經年邁,後宮嬪妃又多。”

“萬一哪一天中道崩殂……你也不想今後沒有孩子傍身吧。”

聽聞此言,那美豔的妃子,身子一縮。

趙姬作為魏公的女人,向來不得寵。

眼下魏公篡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真如此人所說,魏公已經年邁,若是沒有子嗣裂土分封,今後她是無法生存在大魏的。

如今的錦衣玉食,都得離她遠去。

“五官中郎將,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那青年陰笑道。

“我們曹家最珍惜糧食,碗裡的每一粒米飯,都要吃得一乾二淨!”

“我想幫夫人一把,這難道不好嗎?”

“更何況,你也不想讓父親知道,你我之間的事情吧。”

趙姬聞言緊抿嘴唇,緊張的看向殿外。

門外甲士,皆是此人親隨,今天她是注定難逃魔爪了。

若是這檔子齷齪事兒,真被他抖出去,他一個曹家人當然沒事。

可趙姬,必死無疑啊。

權衡再三,趙姬隻得咬緊牙根隱忍不發。

俄頃。

慢慢放棄掙紮,眼角垂淚,任由男子施為。

“你……快點。”

香帳之內,春意暖。

直到天明,青年方才滿意的穿好袍服,擦了擦嘴角,走出銅雀台。

香風卷出屋門。

門外死士,左右逢迎,聲音急躁。

“五官將,眼線來報。”

“魏公,半個時辰後便會抵達司馬門!”

五官中郎將曹丕,聞聲大震。

此人乃曹操次子,與和其父一樣,好娶美婦。

袁氏滅亡之後,父子二人為爭奪甄宓,鬨得不可開交,天下皆知。

這等密辛,常為孔融當眾揶揄,故而曹操殺孔融,也有止住謠言之意。

雖則,曹丕後來得了甄宓,父子之間的隔閡卻是彌補不了的。

這不,曹操一走,空虛的銅雀台裡便來了人。

不過,區區一個夫人已經無法滿足曹丕的野心。

在曹操死後,這位好大兒,真的把曹家傳統發揚光大,老爹的寵姬,儘被納歸己用,這是後話了。

曹操此番遠征漢川,大敗而歸。

為了鞏固大魏,鎮壓漢室的那些老頑固,便帶兵巡行許昌,耀兵炫武。

鄴城方麵,都以為曹操年前回不來鄴城了。

卻沒想到正旦前,曹操還是率領輕騎,趕回鄴城。

曹丕聽聞曹操率輕騎直奔司馬門,頓時間心下大驚,為掩飾臉上的惶恐,他輕輕整理衣襟,咳嗽一聲,問道。

“父親此行何其速也。”

“往年三月發兵,七月才到陽平關。”

“如今十月撤軍,還途徑許昌,如何兩月便回了鄴城?”

眾人不知詳情。

唯有曹丕身旁謀士,對此了如指掌。

“魏公大軍仍舊駐紮許昌,彈壓中外。”

“此行北歸,隻帶五營驍騎,還嚴令周遭郵驛,不可泄露行蹤,違者儘斬,所以,我等也是今日方知。”

那黑衣謀士,名為吳質,乃是曹丕四友之一,曹丕、曹植兄弟爭嗣時,其人為曹丕謀主。

曹丕沉思過後,立刻做出決斷。

“既然已快入司馬門,這裡留不得了。”

“速速派人去府中通知我家妻妾,不得穿美衣華服,快去司馬門相迎。”

吳質拱手而退,剛要去傳令。

卻見曹丕又問道。

“兩個月前從蜀地運來的那一批蜀錦,都送出去了嗎?”

吳質麵容陰險道。

“公子放心……在下早已暗中托人獻給臨淄侯之妻。”

“今日,司馬門外會有好戲看!”

曹丕心下歡喜,麵色卻越發哀戚。

他一路穿過銅雀園,身旁的護衛不斷為他脫下身上的美服,換上了簡譜的舊服。

所有朱纓寶飾,一並卸下,藏於私庫。

臨了,見府中婦人又多是豔妝濃抹,華衣美袍,當即嗬斥。

“我說了,都換上往歲舊衣!”

嗔怒過後,曹丕又是滿臉淚珠滾滾。

還不等離開府門,便開始了魏晉時代常有的行為藝術表演。

“父親喲……”

“這般年歲,父親還要上陣殺敵。”

“孩兒無能,孩兒不孝啊……”

“彼蒼者天,無傷我父,曹子桓願折去壽數,為父祈福!”

嗨呀……

好一個大孝子啊。

沿途的魏國官卿早已看慣了這等伎倆,不過誰也不會說破。

漢代崇尚孝道,為了表現自己是忠孝之人,豪強子弟比拚孝道,堪稱到了軍備競賽的高度。

因此,這些人搞出什麼離譜的大動靜都不讓人意外。

生活在貴族圈裡的世家豪強,也不會戳破他人的表演,畢竟這是貴族的門麵啊。

……

曹丕就這麼一路哭著,徒步走向司馬門。

沿途百步一拜,五十步一叩。

撕心裂肺,感天動地……

反觀曹植,為了第一個見到曹操,早已駕車強行闖出司馬門,在此早早等候。

魏公國以鄴城為政治中心。外城有七門,南麵三門,北麵二門,東西麵各一門。

進入宮城,有四小門。

司馬門是其中之一。漢製,司馬門由公車司馬令掌管,地方奏章及征召人才,都要在這裡登記報道。

曹操此行北歸,一路偃旗息鼓。

等到了鄴城之後,突然放出消息。

城內忠漢老臣無不震恐。

還不到半個時辰。

魏國臣僚,各方侯爵競相來司馬門前拜謁魏公。

為首之人,正是曹丕、曹植。

不過這兄弟兩人還沒等曹操的車架到來,身後的隊伍便已排成長龍。

兩方謀士明譏暗諷,兄弟鬩牆,愈演愈烈。

不多時。

曹操車架到來,威風奢華的羽蓋車下,一身疲倦的曹操翻身下車。

兩道吹角連天,甲仗森森,牙旗高聳,一片氣派之象。

“人在打了敗仗之後,可以選擇灰頭土臉,也能選擇陳兵耀威。”

“魏公選擇了後者……”

人群中。

漢室老臣們竊竊私語。

這等微弱的聲音很快便被鼓聲吹散。

等到曹操到來。

第一眼便見到了一身酒氣的曹植。

“父親!”

“父親……”

曹丕和曹植親自上前相迎。

曹操遠征大半年,眼見子嗣相迎,心中本是喜悅。

“一歲已過,我兒在鄴,可有長進?”

遠征漢川前。

曹操曾令曹植留鎮鄴城。

臨淄侯素有文采,一見曹操便是鋪陳文詞。

“孩兒在鄴,早作《白馬篇》以揚父親功業。”

曹操點頭示意。

群臣前,曹植吟誦道。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淩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好文……好文。”

“妙善辭賦,下筆琳琅,吾兒大有長進。”

曹操心下歡喜。

雖然曹操老罵袁紹,可是這兄弟倆都一樣,不僅偏愛小兒子,而且都偏愛長得帥的小兒子。

曹植體貌英逸,在與曹丕奪儲的過程中,自然是沾了些優勢的。

不過麼……

他的優勢,到今日,也就結束了。

曹操若是贏了漢川之戰,順利進位魏王,曹植還能蹦躂兩年。

現在……

立下了忠漢人設的曹植,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而不自知。

曹操斜睨了一眼兩個兒子。

曹丕及其妻妾,按照曹丕吩咐,全都衣著簡樸,無文繡朱纓寶飾之配,見到曹操,隻是佯裝憔悴傷心,不多說話。

曹植的妻妾,為了表現誠心迎接,多是穿戴蜀錦,寶玉耀姿,衣著奢華,個個容光煥發。

蜀錦……

曹操也喜歡,也曾許以重金購買,但是自從劉備入蜀後。

他便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麵前穿了。

“臨淄侯,汝家新婦,哪來的蜀錦。”

曹植還沒查覺曹操眼中的嫉恨,拱手道。

“拙荊崔氏,一個月前在軍市買得。”

“此料乃天下上品,中原雖有襄邑織錦,比之蜀錦卻大有不如。”

漢代,錦有三大著名產地,原先陳留襄邑為天下第一。

齊郡刺繡,襄邑織錦,並列於世。

可漢末蜀中織錦,異軍突起,自桓靈以來,技藝便超越了北方織工。

故而中原權貴,不在稀罕襄邑的錦繡,多是購買蜀中錦繡,遂成奢靡。

漢川一戰,魏軍敗北,看到這蜀錦,托物寄情,曹操心中便已隱隱動怒。

“子桓,那你家婦人,為何穿著舊衣?”

曹丕眼中涕淚,佯裝不知,隻是略顯羨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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