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金城郡七縣戶不過五百,難怪西平郡百裡無人煙。”
“好啊……好啊!”
“將士們,務必把西平麹氏一家,全部給我揪出來,梟首示眾,一個不留,我自從漢川之戰之後,已經很久沒有滅過族了!”
“今天麹演跑不了!”
劉雲一把將奴隸們身上的鎖鏈斬斷,將整個圍欄踢成粉碎。
得救的奴隸們,紛紛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將軍,現在我們是你的人了。”
劉雲搖頭道:“我還給你們自由的身份。”
“現在,你們要做的是,跟隨我,去報仇。”
“把城中奴役過你們的每一個混蛋全都找出來。”
“把和你們有著同樣遭遇的可憐人全都解救出來。”
“把那些拐賣你們的畜生,全部斬儘殺絕,一個都不要留!”
……
大隊將士裹挾恨意,快步朝著麹演府邸奔去。
此刻,早已備好酒肉,埋伏好刀斧手的麹演信心倍增。
“二弟、三弟。”
“那劉升之可有何異樣?”
麴光大笑道:“兄長放心,此人的軍隊作戰多時,早已疲憊,一入城中,便吩咐我等早些造飯。”
“敵軍雖多,但大部都駐紮在城外。”
“其核心兵力不過三四千鬼卒。”
“隻要殺了劉升之,治無戴和蛾遮塞還有湟中義從都得潰散。”
麹演心下叫好。
“我沒出城迎接,他不會懷疑吧?”
麹英搖頭道:“看樣子沒有,敵軍把主要城門占據後,便放下了戒備。”
“劉升之的親隨不過五百人,正在城中四處晃悠呢,聽說他鬨了不小的動靜,在東市找借口殺了我們不少人。”
三兄弟皆是臉上一黑。
“敢殺老子的人,他這是找死。”
“不過,天賜良機啊……時候不早了,速速把劉升之請來宴飲。”
“咱們的刀斧手早已把刀子磨亮了。”
麹家的鄔堡外。
五百健兒緊隨劉雲身後。
他望向這鄔堡之際,滿眼狐疑。
“麹演的小手段,不過爾爾。”
曆史上,蘇則率兵平定麹演叛亂之時,此人也用的是詐降的計略。
結果被蘇則當眾看穿,直接給砍了。
“傳令,張嶷、王平、帶領各部暗中行動。”
“給我把麹演的部眾全部解決。”
“我不希望走脫任何一個麹家人!”
龐德見劉雲語氣如此冰冷,也是察覺到他罕見的動了真火。
“這下……麹演是完蛋了。”
……
初入鄔堡。
堂內宴席上,酒肉具備,珍饈滿目。
麹演也是強裝病態,一瘸一拐的來到屋外,拱手長拜。
“見過護軍,老夫罪該萬死,咳咳咳。”
老狐狸,你就彆裝了。
劉雲暗暗一笑。
“過往之事,勿要多言。”
“今日,我等一醉解恩仇。”
麹演大笑道:“將軍所言甚是,來人,上好酒。”
麹演先飲過一杯,以示無毒,酒酣宴過,北伐軍將士個個狼吞虎咽。
宴席上,一派和氣,全無異樣。
麹演又找來了幾個姿色俏麗的女奴,服侍劉雲飲酒。
劉雲泰然自若,一副飄飄然之態。
可他每喝下一杯酒,在城內就有無數的麹家部曲,被鬼卒和暴怒的奴隸們偷偷割了腦袋。
戰場局勢,在不經意間變換。
身在鄔堡之中的麹演還不知道,一場血腥的屠殺,早就開始了。
“計劃順利啊。”
麹演心中暗自偷笑,給麴光麹英使了個眼色。
兩兄弟會意的點了點頭,隨機各自離去。
“嗬嗬,劉升之,樂吧,樂吧,等會兒,我就割了你的腦袋,給莪家的狼兒好生飽餐一頓。”
見麹英和麴光離去,郭憲也以不勝酒力,找理由告退了。
雙方同時行動。
鄔堡外。
郭憲吹了聲口哨,招呼著郭家的死士。
在麹英和麴光離開後,這些死士們個個從望樓上探出頭上,示意鄔堡內的眼線已被清除。
“王平將軍,時機已到,快快殺入鄔堡!”
“左右兩邊的民房中,各藏有五百刀斧手。”
“麹演還有一千部曲,藏在西門外等候指示。”
王平心下稱是:“張伯歧在西門,他們掀不起大浪。”
“諸位,速速絞殺殘賊,一舉滅了麹家!”
“唯!”
兩千漢川鬼卒一聲令下,紛紛抄起繯首刀,悄無聲息的朝著民房殺去。
凡是參與抵抗的麹家老少,一個不留。
此刻,宴席上舉起羽杯的麹演,眸光一閃。
隻要這羽杯落下,鄔堡內外的刀斧手,便能將這些醉醺醺的漢軍的腦袋全砍下來。
“哎呀……跟老夫鬥,你還嫩了點。”
“時機到了……”
麹演一口將羽杯之中的酒水飲儘,突然站起身來,遠離了劉升之,隨後大笑道。
“小子,老夫,就不陪你玩了。”
“咱們的仇,該算一算了。”
劉雲聞言,默默抬起頭來,不在掩飾,臉上的酒意全消,他一把將身旁正待倒酒的女婢們推開:“你說得對。”
“這筆仇,該算!”
“麹演,你是打算自儘,還是準備被我滅族?”
劉雲抽出鴛鴦劍,環顧四周。
原本醉醺醺的漢川鬼卒們蜂擁起身,手中刀光霖霖。
一聲殺字落下。
西平麹氏,滅族之日,將雞犬不留……
麹演眼神惶恐,看到劉升之有恃無恐的表情,他更不理解了。
“你在說什麼?難不成你知道老夫的計略?”
“你那也配叫計略?”
劉雲冷冷道:“曹操能在宛城吃的虧,我可不上當。”
還不等麹演手中羽杯落地,劉雲卻是率先將羽杯摔成碎片。
忽聞門外一聲爆喝:“絞殺逆賊!”
王平、張嶷瞬間踹門而入,周遭甲士個個手持弓弩,將宴席間的群盜射殺。
原本醉意熏熏的五百鬼卒,也是當即拔出繯首刀,如同切瓜砍菜一般控製了局麵。
麹演驚恐道:“麹英,麴光,你們人呢?”
王平一把將二人壓到麹演麵前。
沾滿鮮血的熟悉麵孔,嚇得麹演心下一顫。
“你們……怎麼就敗了?”
麴光大怒道:“我怎麼知道……燒何羌的部隊還沒到。”
“張嶷就偷偷關閉城門,殺到了我軍後背。”
“老子還沒拔刀,便給他抓了。”
麹演心下大震:“定是出了細作!是那郭憲!”
知道的太晚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動手嗎?”
“我在等人,他們現在已經來了。”
劉雲拔劍而來,一腳踹開這破爛的屋門。
刹那間,無數的奴隸各自蜂擁而入。
他們眼神中滿是仇恨,身上挨過的每一道鞭子,都化作他們複仇的動力。
這些年來,西平被麹演所奴役的百姓,都將讓他嘗到苦果。
“你們自由了,今後不再是麹演的奴隸。”
“刺他一刀的人,我就分給你們麹家的田地。”
“但彆讓他死的太快……”
還不等劉雲說完。
童男童女和年齡不等的奴隸們魚貫而出。
數千隻手,直接將麹演的身體包圍。
撕咬,拉扯,毆打,刺擊。
滿身沒有一處身體,得以保全。
“啊啊啊……你們這群生口,怎麼敢!!!老夫要殺了你們!”
“劉升之!啊……”
痛苦的嘶吼聲,淹沒在奴隸們的怒火之中。
劉雲靜靜地望著這一切,眼神淡漠如霜。
“王平,證據搜集的如何了?”
王平將奴隸市場上尋找到的傅彆和判書全部整理。
“護軍,儘在此處。”
劉雲點頭道:“好,死我也讓你們死個明白。”
“天下糜爛,百姓從賊,皆因豪右放蕩,鯨吞州郡。”
“爾等身在邊陲,不思為國守疆,卻日夜念著割據稱雄,四處逼良為娼,欺壓鄉裡。”
“是以,羌胡不安,涼州動蕩,三輔不寧,天下垂危,如此竟成大漢百年爛瘡!”
“如此貪滑狡詐之犬類,我雖殺之無以泄恨!”
人在東市口,劉雲怒意勃發。
台下勿論羌人還是漢民,看著麹演一家皆是滿眼震怒。
“西平麴光,惡貫滿盈,自初平元年至建安二十一年間,搶掠百姓為奴,向中原拐賣男女數千口,來人,拖下去斬!”
“西平麹英,饕餮放縱,玩弄童女致死者,不下百人,即刻,斬!”
“安夷城縣吏戴琮,魚肉生靈,與麹演串通謀逆……斬!”
“破羌城縣令,縱兵擄掠,淫玩羌女,斬!”
斬!
斬!
斬!
一日內,殺儘西平群寇。
一道道斬首令下達,整個河湟,沐浴清化。